秦桧带着一干风水先生现场查看,那些风水先生大多是半吊子,只会溜须拍马,奉承之下更是添油加醋。秦桧听着顺耳,再加上地域内藏风得水,一派葱郁之气,便十分满意,当下打赏了赖布衣,并将自己的先祖山坟迁至此处。
赖布衣回家后立即收拾,带着一家大小偷偷溜走,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他知道,这个布局很快便会报应到秦桧身上,现在的龙脉生气会帮助秦桧不少,但之后变为大凶,定然为其引去杀生之祸。
秦桧对此自然毫不知情,受到高宗重用,一路爬升拜相封爵位极人臣,觉得自己已是王侯之命,便大举张罗着与外邦私通卖国,想着可以当上南国王侯。
可就在一天夜里,那块风水宝地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之下,大地颤动,山岳移位。雨过天晴没多久,秦桧就被处死了。
赖布衣闻讯赶到那块地方,只看了一眼,便不禁大叹道:“此地不发无地理,此地若发无天理。”
此后,赖布衣便一直郁郁而终了。
“秦桧那是罪有应得,赖布衣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郁郁而终?”听得入迷的锦华忍不住问道。
“观局看大,观人看小。赖布衣不是为了秦桧,而是为了整个龙脉地域的环境变化而自责。”李少云插嘴道“就是这个封堵龙穴的布局,刻意改变了整个龙脉地域,使得后来发生了剧变,不但是秦桧,其实整个地区内的一切都受到了牵连。”
“牵连?难道附近的很多地方都被毁了吗?”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也没那么厉害,不过之后的数百年时间内,那个地方一直很贫困。”李少云笑笑道。
“怪不得我们村一直以来都很穷......”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众人的旁边,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走吧,从这里是不可能下到刘基墓地的。”李少云招呼大家。被堵上的龙穴,就好像被强制封上的火山口,从这里直接下去,神仙也扛不住。
显然,那一伙在三里外的山坡打盗洞的人当中,就有堪舆的高手,也看出了这一点。打盗洞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只是为了避开这里因为封堵龙穴所集聚的超大能量。
既然有人已经给打好了盗洞,那不用白不用。
不过,曾逸凡却还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那个盗洞里,似乎有什么比活尸更为恐怖的东西在。即便有囚牛锁龙钥,也无法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预知未来。跟伏羲八卦图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点。
当然,若是都能知道,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远远地就能看到浓厚的黑烟从葬地处如柱般升起,一股油脂焚烧时所特有的恶臭顺风飘散,大批的飞鸟惊恐地飞向远处,田埂草丛中不住蹿出一些仓惶逃窜的小动物。
葬地前停着几台拖拉机,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瓶罐,靠南边挖了个大坑,里面正燃烧着熊熊的大火,黑烟和恶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几名壮实的汉子戴着大口罩,农用的塑胶手套一直套到了肘弯,他们正用成卷的粗草纸将尸体黏附的腐肉一块一块擦去,清理干净的骨骼被直接塞进粗瓷罐翁中,四个背着喷雾器的汉子则不住地喷洒着混有烈酒的气雾,驱除着空气中的恶臭。
旁边放着十来具尚未处理的尸体,身后整块葬地已被掘得土层翻起,一台耕种犁地用的大型拖拉机正拖着一个滚犁架,锲而不舍地反复翻挖着地面。
“咳……咳……几位来咧。”一个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向我们走来,我从声音分辨出他是蒋大友。
“这片地里的尸体全翻出来了,按照大师的吩咐,只留骨头,其余的都烧了,村民也很配合。”
事实上,在李少云刚提出要翻挖葬地,清理一切尸体时,还有大批村民脸红脖子粗地跳出来连声反对,说是惊扰先祖,对过世的人大大不敬。
只不过,当李少云说到这些尸体如果不处理,也会变成活尸时,便没有人再有二话了。
人类求生的本能是不可抗拒的,眼前那些正在不住忙碌的村民并不是在亵渎自己的先祖,他们只是在消除自己生存发展中的潜在威胁。
无论怎样根深蒂固的传统或信仰,都必须建立在生存的基础上。
“你就是从这里钻下来的?”曾逸凡蹲在一个草垛旁边,用一根树枝扒拉着一些碎屑,问韩里。
“就是这儿,我那时候找了一大堆藤蔓躲在里面,丢了个火把出去,然后就钻在里面,没想到那儿是空的,藤蔓一断,我就掉下来了。那个洞啊......”韩里言语中不无得意,总之不仅大难不死,还发现了盗洞。
“嗯?人呢?”韩里还在那儿摇头晃脑得意着,却发现大伙儿都围着那个洞口蹲着研究,根本没人听他的英雄史。
“这是什么东西?”张蒙蒙盯着曾逸凡手上一些甲壳状的东西问道。那看上去像是昆虫的残缺肢体,散落在洞口附近的草丛里,数量还不少。
“这东西有古怪。”曾逸凡皱眉说道。
作为考古人士,张蒙蒙、腾格还有锦华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找了一块白色的绢帕兜着,用镊子将散落在草丛里的这些个甲壳都捡起来,一一放在绢帕上。
待到捡的差不多了,三人便开始拼。
果然,这是一种黑色的小虫子,有一颗蚕豆大小,背部那黑色的甲壳上有一道奇怪的白色花纹,像是用线勾勒出的一件衣袍。映着阳光,黑色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