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羌与沮渠罗仇动手了十余招之后,由于沮渠罗仇力大枪长,马战功夫又是一流,所以邓羌空有一身绝技,由于在千军万马之中,既要迎敌,又要护旗护马,所以始终未能取胜。
他好几次想放弃战马进行步战,以绝顶的轻功,把沮渠罗仇杀死,可是一想到身为大将,落马是奇耻大辱,故而只有忍了下来。
几次交手下来,沮渠罗仇知道邓羌的厉害,所以他绝不欺近,邓羌猛追他便后退,只是缠着邓羌,决不让他的群兵中大显神威。
他们五千西夷兵,紧紧围守,时间一长,邓羌必然疲累,只要把将旗打到,邓羌必然惊慌,那时再以马战之技取胜。
沮渠罗仇的算盘虽然打得不错,可是邓羌也绝非易与之辈,他心中寻思道:“如果再不成,我就要站在马背上打了!”
正在这时,群贼两方,又是一阵大乱,鬼哭神嚎,纷纷逃避。
原来唐文龙和刘明带领西营一千人马,由西营杀了过来,火光之中,一面白色的大旗,上面“御赐唐”三个大字,这位精明过人的唐将军也杀来了。
邓羌大喜,高叫道:“唐兄,助我杀贼,杀……”
沮渠罗仇见状面色大变,咬牙切齿地叫道:“唐文龙!你这个叛徒!两面三刀的家伙,简直不得好死!”
他知道唐文龙的厉害,再也顾不得与邓羌交战,立时勒转马头,向西而去,寻觅解围之计。
邓羌见状更是精神大振,叫道:“贼将,往哪里逃?”
说着策马便追,李雍连忙跟上,叫道:“将军,将军,不要追他!”
邓羌回头问道:“为何不追?”
李雍答道:“将军此行的任务是接应董闰等人回营,现在贼兵大乱,正是最佳的时机。”
邓羌叱道:“贼兵大乱,正是杀敌的时候,为何要撤?”
李雍低头道:“末将不敢扫将军的兴,只是军令难违……”
邓羌不觉一怔,一想到军令中有一条“违抗军令者斩”,他心中就觉得异常懊恼,咒骂道:“妈的,真是便宜他们了,走!我们去接应十八骑。”
话音方落,他立时勒转马头,杀出一条血路,与董闰等人会合。
董闰在马上杀得大汗淋漓,见邓羌来了,大喜叫道:“邓将军,在前面拦一下,我们收兵吧!”
邓羌一听到收兵就不高兴了,可是奈何军令如山,无可违抗,只得答应道:“好!你们尽快撤退,我来拦住他们!”
他立时驰马杀入群贼之中,舞动长矛,劲风丈余,寒星点点,气劲四射,加上身后的御赐将旗,迎风招展,劈啪作响,好不威武。
那些西夷兵已经苦战了半夜,本以为仗着兵力的优势,不久便能取胜,如今唐文龙带兵入战,邓羌又冒了出来,心理上早已感到一丝不安,再加上邓羌神勇过人,直打得落花流水一般,惨叫连声。
董闰急得大叫道:“邓将军,还请谨记军令,切勿深入敌营,如果西夷人出奇兵,我军大帐中只有两百士兵,岂不是空虚得很?”
邓羌无可奈何,只得叫道:“好!我退!退……”
足足有半个时辰的光景,他们才由战场上退了下来,董闰已是一身凌乱,邓羌也是满头大汗。
董闰喘息着道:“你快回账复命,我看看受伤的军士,安顿好了就回去。”
邓羌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多少人受伤?”
董闰黯然地说道:“恐怕不止是受伤,有些只怕已经牺牲了……”
董闰说道这里,黯然无语,邓羌心中也很难过,想说几句劝慰的话,可是他自己也是悲伤不已,所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董闰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说道:“好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快回账复命吧!”
邓羌只好答应了一声,对李雍道:“我们走!”
说着二人便策马而去,邓羌遥遥回头,只见“唐”字旗在兵马之中,纵横扫荡,杀声震天,自语地道:“唐文龙真是了不起。”
李雍在旁接口道:“将军,你也了不起!”
邓羌笑道:“可惜今晚没有打痛快,明天再接着打!”
李雍用手抹了一把汗,说道:“将军,你这件长矛真厉害,是特制的吧?”
邓羌说道:“是祖传的,由百炼精钢打造,比铁的牢多了,李雍,你的兵马功夫可真不错。”
小伙子高兴地笑了笑,忙答谢道:“谢谢将军夸奖!”
邓羌回头道:“以你的武艺,很快就可以带兵交战,为何只是一个掌旗官?”
李雍脸上一红,说道:“也是我自己不争气,以往与我同时投军的伙伴,现在早都做了副将了呢!”
邓羌啊了一声,道:“不要紧,我升你做我的副将!”
李雍大喜,在马背上就躬身道:“多谢将军!”
邓羌摆手道:“不必谢我!我问你,你为何一直没有升成副将?”
李雍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本来正当提升之际,可是先父过世,守孝三年,所以至今仍是个掌旗官!”
邓羌点头道:“嗯……没想到你还是个孝子,如此说来,我更是要提升你了,少时我便与元帅说。”
李雍不住地称谢,说话之时二人已然回到营中,早有士兵回报元帅。
萧逸率领诸将,纷纷亲至帐口迎接。
邓羌慌忙下马,趋前笑道:“不敢有劳元帅和诸位将军亲迎!”
萧逸笑道:“邓将军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