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念儿透过幕离凝视那抹朝霞的时候,朝霞却像一只红毛的刺猬,不由分说地拨动一根琴弦。
凭空一股细刃般的劲力,直奔丁念儿咽喉而来,带着一击毙命的杀意。
不用接触,丁念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修为,绝对无法抵挡。
丁念儿来不及细想,以飞一般的速度跃开,却还是堪堪躲过攻击。幕离最终被劲力削去了半边,露出丁念儿戴在幕离下的面纱。
丁念儿凝神忘去,红色的人影终于显现出了本貌。
危急当头,丁念儿脑中只显现出一个词,妖孽!!
妖孽一般魅惑的面孔,却带着精灵一般澄澈干净的双眸。
如果莫蓝在这里,肯定会感叹自己太狭隘了,上天的审美,并没有只分给宫主一个,只是,对他们普通人比较吝啬罢了。
丁念儿无法理解,那样干净的眼神里,为什么会带着毫无感情的杀意。
他为什么要杀自己?为杀而杀吗?
刚才那能让人获得安宁和祥和的琴音,是他弹的吗?从这样一个,杀人不需要多少理由的人手底。
实在不能想像。
但不管丁念儿怎么想,躲过一击的丁念儿,不得不沉心面对红衣妖孽的继续追击。
红衣妖孽面对丁念儿躲过一击,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马上拨出第二个音。
一瞬间,丁念儿感觉到无数股细刃,斩风破气直逼自己命脉。
这红衣妖孽,居然抱的必杀的意念对付自己。第一击轻了敌,第二击直接加强了十倍的劲力,不死不休。
丁念儿根本无暇去想红衣妖孽的出发点,重生之后,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般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是比自己强悍不少的人。
面对不按常理出牌又比自己强悍没有使出全力的人,如果不能抓住对方的软肋,那便只有一个办法——走为上计。
千钧一发之际,丁念儿发动了保命符,脚底猛地窜出爆炸般的火焰,像冲天炮一般,丁念儿被它的反作用力带动,以声速更快的速度冲上天际,飞走了。
红衣妖孽停止了攻击,看着丁念儿飞走的方向,皱起一点眉头,抿起了嘴唇。
仿佛在自责,为什么没有直接发挥全部实力。让对方跑了,还没看见容貌,以后就找不出了。
与红衣妖孽的细微懊悔不同,卜树像木头一样呆在那里,直到陌生姑娘逃出飞走,他才脱离震惊看看红衣妖孽,又看看姑娘飞走的方向,最后看向了那笔直被削断的幕离。
已经觉得不容小觑,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眼前的男子是谁?是自己完全看不透深浅,而且杀人从来不懂什么是犹豫手软的师弟。虽然是师弟,但和他相比,卜树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如同蚂蚁和大象。
蚂蚁尽全力抬头看,也看不清大象的全部。
又或者,比这差距还大,卜树想不到。他只知道,师弟起意要杀的人,从来没有谁能活着。
但今天,在卜树眼皮底下,有了一个例外。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姑娘,在直面师弟的攻击时,逃走了。
尽管师弟因为轻敌没有用全力甚至没用多大力气,但这样的攻击速度,便是卜树想要躲开也很费力。
没亲眼看到,可能不相信,师弟发难,到姑娘逃走,不过转念之间罢了。
面对这样的攻击还能全身而退,卜树不禁对那个未曾蒙面的姑娘产生了兴趣。
还有那让姑娘一眨眼不见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呢?
从震惊思考中回神,卜树发现,师弟已经抬腿走人了。
对此,卜树早已习惯,自己的师弟性情不定,礼貌客套之内的,更是完全不管的。
卜树赶紧喊道,“师弟,等等,一起!”
红衣妖孽却只盯着前路,没有一丝停步的意思。
卜树跑步跟上,问道,“师弟,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姑娘?”
听得问话,红衣妖孽顿了顿,握住古琴的手紧了紧,很不甘心很着恼地看进卜树眼里,“她破了我的音障!”
卜树一愣,心里震惊,原来那姑娘真的破了师弟的音障。另一方面,他没想到,师弟要杀那姑娘,原来是因为这个。这是师弟的的自尊使然吗?
看来以后,不能驳了师弟的脸面,不然师弟着恼了也要杀自己,到时候就完了。师弟这人,是从来不讲情份的。
卜树这么想着,又问道,“师弟,你要去哪里?”
红衣妖孽看了看方向,却说了句,“随便!”
红衣妖孽走了,屏息静气隐身的丁念儿从旁侧走了出来。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那个方向,正是自己要前往的方向。
要说那红衣妖孽不甘,丁念儿才是更不甘。居然让她吃了瘪,这笔账无论如何没完。
比自己强又怎样,比自己强的人多了去了,但丁念儿从来不会因此打退堂鼓。
回到启孩停驻的地方,丁念儿发现启孩的轮椅掉在路边的水沟里,顿时急道,“启孩,怎么了?”
她跑过去费力将轮椅拉了出来,看见启孩脸上的苍白,“怎么回事?”
启孩歉意地道,“没什么,我听见熟悉的爆炸声,怕师傅遇险,慌了一下!”
听了,丁念儿只是歉疚更多,已经残废两年多了,自己还是没能找到七品丹师。要等启孩升到七品,修为在那里局限着,还得等多久呢。
丁念儿没有表现出来,只道,“这次的家伙比较麻烦,需徐徐图之。”
“师傅的幕离怎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