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益年本来逗鸟逗得兴致正浓,乍然一看到皇后也是吃了一惊,但是马上他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遂拉长了一张脸,对皇后道:“还请娘娘去书房一叙。”说完就自己迈开步子先走了。
皇后留下了贴身宫女,随陈益年去了书房,才刚进门,她就忍不住说道:“父亲,为何要撤走诀儿宫里的人?”
陈益年听了,却只是背对着皇后,声音冷硬道:“说起这个,我本来就想要进宫找你,不过既然你自己来了,那就更好了。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你叫诀儿放弃吧!现在还没动手,是最方便的了!”
什么?!皇后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响,整个人都有些懵,父亲居然让诀儿放弃,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有如此好的机会!居然让他放弃!
“为什么?”皇后忍不住出声道,声音里有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愤怒与凄厉。
陈益年这才转回了身,直视着这个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女儿的眼睛,面容严肃地道:“因为就算他当上了皇帝,也当不了多久,迟早会被人再度拉下来!而到时候的下场,就没有现在这么好了!”
皇后以为自家父亲是在说以后太子会反扑的事,便脱口而出道:“只要彻底灭了太子一党,还怕他们吗?虽然现在定北王大军已经压境,但快刀斩乱麻,未尝不是个办法!”
陈益年听着皇后自以为是的一家之言,拳头越握越紧,怒道:“胡闹,为父不是在和你说这个事!你可知道,几日前定北王派人来和老夫暗示,当年秦启翔是如何登基的事他们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我陈家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所以此次,他们根本不是来帮太子的,而是来帮先太子复位的!”
当年的事,皇后自然也是知道一二,故而此时固然有些心惊,但更多的却是不解。
她疑惑道:“先太子已无子嗣在世,他们打着为先太子复位的旗号,莫不是要自立为王,以为天下的人都是瞎的吗?以为朝中的人都是傻的吗?!”
正当陈皇后慷慨激昂,说得正起劲之时,陈益年却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他冷笑着说道:“老夫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他们告诉老夫,先太子后继有人!”
“什么?是谁?”皇后简直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先太子的子嗣,早就应该被杀光了才对!
“是定北王世子夏煜晨,其中究竟怎么回事,还待再议。总之,太子和诀儿两人都不可能当上皇帝,你还是趁早回去和诀儿说清楚吧!”
陈益年说完这句话后,居然对皇后下了逐客令!不过虽然他没有把话都说清楚,皇后却也知道,陈益年之所以做出这种决定,恐怕还是和陈家的家族利益有关。
当年秦启翔弑父杀兄,除了得到一些不知名力量的协助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助力便是她们陈家。
如今先太子遗孤归来,首先要算账的就是他们陈家,所以如果陈家想要将功补过,不被翻旧账的话,不管此事就是最好的机会。
也罢,也罢,秦焱也当不成皇帝,诀儿也可以叹一口气了,皇后无奈,只能退出书房,失望而去。
……
“小姐,小姐,裴公子有信给你!”谢昭琳这几日已经过了禁足期,可以出去了,但是眼下情势未定,她也不想出去找麻烦。
倒是绿莺,这几日充当了谢昭琳的耳目,整日的出去打探消息,这会儿又拿回来了一封信,兴冲冲地交到谢昭琳手上。
谢昭琳白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即打开来看,而是暂且搁于一旁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信,定北王的大军已经入城了吗?”
“没有啊!是他们的探子给我的!”绿莺快人快语地道,根本不在乎被其他人听到,许是谢昭琳的态度让她觉得裴启明他们一定是胜算极大了。
“唉,你呀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谢昭琳提点她道,一边在绿莺的催促下打开那封信,不紧不慢地看了起来。
看完以后,谢昭琳皱起了眉头,不知裴启明送这封信来是什么目的。
“小姐,裴公子信上说了什么啊?是不是说他有多么想你啊?!”绿莺这些日子也看出了二人关系的变化,遂毫不害怕地开玩笑道。
谢昭琳闻言看了看她,突然想起来绿莺的脑洞一直都挺大,说不定,她能够理解裴启明信中的意思呢!
于是谢昭琳便把信上的内容给她讲了一遍,并且问道:“那绿莺你觉得,他给我写这封信是什么意思呢?”
原本以为绿莺会想很久,没想到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才转了两圈,就有了答案。
“小姐,这很简单啊!裴公子是想让你去说说那女人的坏话啊!告诉夏世子她是个恶毒的坏女人,这样他就不会被骗了!”
没错,裴启明那封信上写的正是夏煜晨迎回谢嘉琳一事。若不是想到自己和谢嘉琳或多或少还有那么点关系的话,谢昭琳是完全想不到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的。
“是这个意思?”
“对啊,而且顺便也让小姐您出出气啊!那女人以前那么折腾你,你凭什么放过她,让她从此以后过上好日子呀!要知道,那世子夫人可风光了呢!”
绿莺一边说,脸上一边做出不忿的表情来,显然对于谢嘉琳这个女人也是积怨已久了。
谢昭琳又拿起那封信重新看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抬头看向绿莺,含笑道:“你怎么知道,她一定当得了世子夫人啊!或许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