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对谢家父女此时为何要入宫心怀疑虑,可秦诀还是让二人进来了。
空旷的宫室内,萧潜已了无踪影,秦诀给谢家父女二人赐了座,又命人上了茶,就管自己一人坐在那里,微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然而等了许久,他不耐烦地抬眼才发现那父女俩只是端着杯子,面色沉重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在等他先开口,他们好兴师问罪?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要不是谢嘉琳身份特殊,他是半点不愿意见这家人的!
但总归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秦诀遂清了清嗓子笑道:“不知谢大人和谢二小姐前来所为何事?是来看嘉琳吗?”
他此意是为试探,如果这二人并不知道谢嘉琳被他冷落在别苑的事,那他可以借口谢嘉琳身体不适来搪塞一下。
如果确实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他也不怕,只高深莫测地说是为试探谢嘉琳的心性就好了。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那就已经是知道了,估计还是来敲打敲打的。
说到底他还是三皇子,自然还是要看他脸色的。
谢大老爷见秦诀终于开了口,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身子严肃道:“三殿下,我们确实是为了谢嘉琳之事来的,不过不是来看她,而是来向殿下讨一句话的。”
秦诀的表情并未松动,心里却已经嘀咕开了。果然是来讲道理了吗?讨一句话,好!随便讨!
“哦,有什么事吗?”秦诀并未把话说全,专等着对方话中的缺口补上。
谢大老爷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脑子里仍是乱哄哄的一片,就拣重要的说了。
“是这样的,殿下,贱内前几日去了宁慈庵求佛出了意外,后来经查实是谢嘉琳她做的,所以我们就想要报官处置。可是现今她还是殿下的侧妃,故而才来征求一下殿下的意见。”
“哦?”秦诀完全没有想到是这种事情,饶有兴趣地道:“那你把这事情仔细说说看,我也好判断一下。”
谢大老爷听了后有些慌张,颤颤着把手里的杯子又放回了楠木桌上,握了握拳,仔仔细细地把事情说了,又拿出那颗作为证物的玛瑙珠给秦诀看,眼里是满怀着期待的。
而他瞳仁里映出来的三皇子秦诀却还是那么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宛如谢大老爷之前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殿下……那是否可以……”谢大老爷搞不清楚秦诀的态度,颤抖着嗓子问道。
秦诀侧了侧身子,看向从进来就一直没说话的谢昭琳神情闲适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就好了,何必要问我呢!”
然而说完他就后悔了,让他们自己处理,那还了得!这谢嘉琳之前在山阴就已经害过她姐姐了,也就是眼前坐着的那位。现在又害了嫡母,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罪无可赦的了。
他们如今还肯入宫来请一句话,还不就是看了他的面子,如果他都说随便的话,岂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如果谢嘉琳真被整死了,那他拉拢鹰司阁的大计又要从何而起呢!不行不行,不能由他们处置!
他刚想要再加一句话来挽回一下时,那边厢谢昭琳已经开口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要把她送交官府了。只是到底难听,还是想请殿下先移了她的侧妃之位,以示没有瓜葛。”
“为何你们要把她送官府呢?不在家里处置?”因着谢大老爷之前略过了柳姨娘调换孩子的事,所以秦诀并不知道谢嘉琳不是谢家女儿的事已经暴露了。
现在他这样问起来,谢大老爷只好又把那件事也倒了出来,听得秦诀是啧啧称奇,但也暗暗庆幸。
幸好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否则要是把这事抖了出去,以父皇的个性,怕是又要挥军南下,直捣鹰司阁了!
“因为她眼下已经不能算是我谢家人了,所以还是把她交给官府更为妥当。也好叫看看,我谢家不是随便给人定罪的人家!”谢昭琳接过话头,一本正经地道。
秦诀听了这话,在心中赞赏了一句这谢家处事不错以后却又更加苦恼了起来。
他们要报官,也就意味着此事要宣扬出去了,那他还怎么护得住谢嘉琳?可若是不让报,多少也得给个交代啊!
他不禁伸手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侧头看到谢家父女已经有了达成目的要告退的意思,不由地出声道:“你们莫非现在就要去报官?”
“是啊,以防她得到风声跑了,或者是半路再出什么毒计,搞得两败俱伤,所以还是早点解决为好。”
“这……你们之前说的对,本宫确实应该移了她的侧妃之位,不然实在难看,不过还是要等禀过父皇之后,所以还是再等等吧。”秦诀边想边说,总算是造出了一个理由可以用来拖延时间。
谢昭琳与谢大老爷听了,觉得有那么一些道理,便答应了等秦诀请旨移了谢嘉琳的侧妃之位再去报官,然后就施礼退下了。
待谢家父女走了以后,秦诀又背转回身,向内走了几步,忽然抬头看向房梁处,沉声道:“下来吧!我知道你没走。”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黑影极速而下,却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面上,正是刚才不知何时消失了的萧潜。
秦诀见他下来,便自在地回到座位上坐下,问道:“刚才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吧?有什么建议吗?”
“自然不能让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