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琳很不幸地猜对了,越清老头的意思就是让她一个人去。
本来嘛,玄阳派就不是好进的地方,现在看着谢家的面子,更确切的说是已故的谢老太爷的面子,已经让进一个了,现在又想再进一个,企不是得寸进尺?
退一步说,就算让主仆二人都去了,那红情也顶多可以照看一下谢昭琳,要如谢府里这般的伺候,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谢昭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那后面的关肯定也过不了,到时候就算她身份尊贵,也违不了天命。
再说,他玄阳派有的是身份尊贵的人,还有更多身份尊贵的人想挤进来,但玄阳派的规矩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人而打破过,这一次,当然也不可能。
且说越清老头的心思虽然已经转了那么多回,面上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给谢昭琳的解释也只有那句话:“玄阳派无主仆之分。”
谢昭琳于是也明白了带人无果,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从红情手中把包裹接过,见红情两眼泪旺旺地看着她,不禁好笑,又不是永远都不见了,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
不过红情是从小陪伴她惯了的,这个样子也情有可原。谢昭琳想了想,便努力踮起脚尖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倒是让周边的几人有些错愕。
费力的拍完红情的头后,谢昭琳又向谢大老爷道了别,就拿着包裹略有些吃力的爬上了马车,看她坐稳了,越清老头才放下了车帘子,骑上前面的马匹,自己充当起车夫来。
或许是真的不便让人知道,越清老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只轻轻抖了抖缰绳,马儿就慢慢地走了起来,几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有“得得”的马蹄声散开。
从马车上看外面的风景是怎样的呢?他们会不会还在目送着自己呢?
谢昭琳终是没有忍住,撩起了帘子,把头探出去向后看,三个身影映入她眼中,除了父亲,红情,还多了一个站得笔直的人。
那是…姨娘!谢昭琳蓦地睁大了眼睛,似是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她微微张开了嘴,像是要喊一声。
她确实是想喊一声的,然而姨娘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先是摆了摆手,然后又向她点了点头。就这样,谢昭琳直望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慢慢坐回去,抱着包裹叹了口气。
“小姑娘,这就发愁了?我可先提醒你,这没个三五年你是回不来的~~”越清老头的语气听起来还颇为开心。
什么?要三五年!谢昭琳顿时被吓了一跳,三五年,足以改变她这个七岁小姑娘的形貌,也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她不知道,等到她回去的那一天,家里的一切又会变成怎样,家里的人又会否像从前一样待她。
“行了,别想了。平常这个时候你应该早就睡了吧?去玄阳派起码要行半个月的路程,还是趁早多休息一会儿吧。”越清老头又飘来一句。
说的也是,今天忙了一天了,本来她也是准备歇下了的,谁知被叫起来连夜赶路,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浑身都有些软绵绵的,眼皮也越来越沉了。
还是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问,明天再想。在马车有规律的起伏中,谢昭琳睡了过去…
……
“吱呀”一声开门声让谢大夫人猛然从梦中惊醒了。
是谁?她的心因猛然惊醒而狂乱的跳着,伸手往旁边一摸,空空的,谢大老爷并不在,显然是没有回来过。
那么开门的会是谢大老爷吗?不会,老爷若是晚回来,动作都很轻。那么就不会是老爷!谢大夫人慢慢地把手摸向瓷枕,预备给这个不速之客来个致命一击。
“惠兰。”烛火亮起,映出了谢大老爷带着疲惫的脸。
“老爷,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我还以为你又去了柳姨娘那里,谢大夫人的话没有说完,她停下了去抓瓷枕的手,急急的要起来,来伺候谢大老爷洗漱。
见此,谢大老爷倒没有阻止她,反而说道:“动作快一些,昭琳走了,要快点布置一下。”
谢大夫人正在穿衣的手顿了顿,不解地问道:“昭琳已经和越清掌门走了吗?怎么那么急,啊呀,仪琳明天又该哭闹了,说妹妹都不跟她告别。”
“对,所以你明天一定要好好安慰她。”见谢大夫人收拾妥当,谢大老爷就径直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叫她只带上贴身丫环连翘即可。
对于这样的安排,谢大夫人虽心存疑虑,却也没有多问,反正她也不是个习惯被拥簇的人。
可是,这份疑惑等到她看到偏厅停着的一口棺材和几个正在布置灵堂的人时就再也忍不住了:“老爷,这是…”
“不是说过了吗?昭琳走了,她夜里发了急病,连越清掌门也没办法。”谢大老爷的语气似乎颇为沉痛。
原来走了是这个意思吗?那越清掌门人呢?怎么不在?谢大夫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越清掌门没能救得了昭琳,大概是十分惭愧,加之另有急事,便没有留下。”谢大老爷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是吗?可是还是有些不对劲,不过老爷既然这么说,她也不能在人前问,只好作罢。又定了定神后,就指挥下人布置灵堂。
于是第二日清晨,谢家三小姐夜里突发急病不治而亡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了开去,走在街上,到处都有人在说这件事。
“哎,哎,你听说了吗?谢三小姐昨夜去了!”一个卖包子的男人对他的老主顾说。
“哪个谢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