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想到当时那血肉模糊的一团,被罗旭的长/枪戳成了筛子依然在蠕动不已,好在因为失去了血肉之躯的依附,最终一点一点地干枯了,不由地抖了抖。这种邪门的玩意儿,他一点都不想靠近,正常人应该也都是一个想法。
果然,罗旭也露出了一个敬谢不敏的表情,摇摇头,但依然坚持:“一般人不会,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为了名利可劲儿糟蹋自己的大有人在。说不定左常辉就是知道了我们迟早会找他报仇,才着急忙慌地提高自己。”
穆白却是明白了南宫问这问题的真正意思:“不,他用不着这个法子。如果我有蛊经,又养了一堆蛊人,绝对不会把自己便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模样,而会选择……控制蛊人的头领。就比如说,我控制了左常辉,就相当于控制了整个月明山庄。”
罗旭显然没往这个方面想,顿时愣住了。
“而且我一直觉得左常辉的行为有些反常。之前我们一直被血煞门的猛烈攻势给扰乱了耳目,以为左常辉是急于争功,才堂而皇之地大肆用蛊,但有蛊王的前车之鉴,我不觉得他会这么蠢。叶飞鸿也同样,当时阿白与他无冤无仇,何必大晚上的出去害人又家伙于他?”南宫清晏继续指出疑点。
穆白觉得脑中一根线逐渐地清晰了起来:“如果是卓巍的话,罗叔,我是说如果,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我们中途被左常辉用蛊的事干扰了视线,从头开始理的话,其实有不少的可疑之处。”
“《蛊经》最早现世,是在黑龙寨底下的山洞中。没有意外的话,蛊王是在那里度过了最后的日子。进入洞中的有我,南宫,风毒老怪和西域虫母,以及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风毒老怪和西域虫母死了,我和南宫决定引水灌洞,却发现有黑衣人逃了出去。后来回了清安派,有夜巡的人在小解时死于蛊虫,后来又陆续有下人死亡。当时,庄长老怀疑的是我。但是卓巍……好吧,罗叔你别瞪我,卓……叔和您几个人一道去了一趟月明山庄,为南宫叔叔的事讨个说法,回来后,南宫发现你们中了千隐,于是一下子怀疑起了左常辉,派内与他亲近的人全都受到了严密监控。再往后,就是叶飞鸿的事被安辰轩告发,我们以为,真相大白。”
穆白看看罗旭,他点点头:“问题在何处?”
“有几个疑点:其一,确定了左常辉可疑后,我们才推测当初的黑衣人是他派在清安派的眼线,但一个细作奉命拿了《蛊经》,不急着呈给主子,反而自己在派内先试了一番,还闹出了人命,他不怕暴露么?”
罗旭想了想,有些被说动了,但还是习惯性找理由:“说不准他想知道这东西有多么厉害呢?”
“有这么强的好奇心,多半是他对这宝贝起了贪心,那样的话,确定了之后,还会舍得呈给左常辉么?两者有矛盾。”南宫清晏插口。
罗旭不说话了。
“其二便是叶飞鸿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弄死几个下人就为了嫁祸到我头上,实在说不太通。而且他被抓住后,说辞颇有些前后不一,一会儿说给安辰轩的蛊虫是他第一次使用,一会儿又说之前的确以蛊虫杀过人……当时大伙儿都恨得咬牙切齿,以为他到了那时候还想狡辩,最后还是卓……叔安抚的大家,说后续交给他便是,他来负责给大家一个交代。后来,便是叶飞鸿对左常辉之事供认不讳。那会儿,大家又被他们一道谋害南宫叔叔的事转移了视线,发誓一定要找左常辉报仇。”穆白继续说,“可是,如果换一种思路,一切便能自然而然地解释通了。”
罗旭听到这会儿,也大致明白了,脸色忽红忽白,最后闷闷地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拿到蛊经的,是卓叔或卓叔手底下的人,那么他拿到蛊经后,想要按照里头说的试一试,却不慎被夜巡的人撞到了,横死当场,派内惊惶不已。于是,他要找个替罪羊。正好,这会儿庄长老觉得阿白十分可疑,他便也乐得顺水推舟。于是接下去,派内死了更多的人,当日若不是我和阿白撞到了叶飞鸿,那大汉也逃不了一死。但我猜测,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死里逃生,指出凶手的模样与阿白极像。”南宫清晏接下了穆白的话。
“但叶飞鸿是左常辉的人。”罗旭忍不住说。
“若叶飞鸿先中了千隐呢?我听人说过,那一阵叶飞鸿情绪不太好,现在想来,我这个小师兄,不管心里多少弯弯道道,面上却都是笑脸迎人的,那会给人留下脾气不好的印象?也怪我当初没在意。”南宫清晏叹了口气。
穆白与南宫的思路完全重合了,看他情绪低落,拍拍他的手,自己说了下去:“如果卓……掌门控制了叶飞鸿,叶飞鸿扮成我的样子四处下蛊,那么最后不管嫌疑落在谁的头上,都与他无关了。”
他心里已经有八成确定,实在叫不出一声“叔”了。
“而左常辉那边,月明山庄与清安派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让我们大胆地推测一下,卓掌门恐怕早就希望他身败名裂了。恰好这时有南宫叔叔的事,他便趁机上了门——唔,我记得是他坚持要上门说个清楚,可是后来不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