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的青楼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请一些练家子并不稀奇,还不能证明这儿有问题。
穆白和南宫清晏小心地躲着护院,在巨大的后院溜达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特别刻意的人或事,两个年轻人踌躇地站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有些头疼了起来。难不成这一个个小院,一间间房子,真的都要一一探过去?
想也知道大部分的地方都在做什么好事,看了不会眼睛坏掉吧?
穆白看看南宫,南宫看看穆白,最后同时一握拳,豁出去了。
第一间房,南宫舔了舔手指,悄悄地在窗户上弄了个洞,往里瞟了一眼,立刻转开了眼睛,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穆白有些好奇地往里看了看,只见到一个肉山一般的白花花的胖子,那层层叠叠的肥肉实在太倒胃口,竟让人完全忽略了他正气喘吁吁地做某项原始运动。
穆白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体型,还有力气动?”
南宫清晏伸出两根手指,拎着他的耳朵转过他的脑袋:“别看,眼睛要坏了。”
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两人到底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劲爆的画面,最初还强装镇定,穆白还嘴硬地调侃两句,慢慢地耳朵尖就开始发红,到了后来,脸上都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这般过了许久,始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看了一堆乌七八糟的事,有几次穆白差点忍不住冲进去宰人,还是南宫清晏拉住了他,往里头弹了些小虫。虽然不会要人命,却也够某些不把人当人的家伙好看了。
一来二去,穆白最初的“侠客夜行,深入敌方,刺探消息如探囊取物”的新鲜和兴奋感便散得差不多了,颇有些受打击,垂头丧气的。南宫清晏借着路上微弱的灯光,看到他有些沮丧的模样,像只软软的受了刺激的小动物,竟是意外地有点萌,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谁知穆白正有点开小差,想着今夜是否就要这般无功而返了,南宫清晏出手又无声无息的,忽然间一只手拍在脑袋上,顿时吓了一跳,浑身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便向后退了半步。正好碰到一根斜斜支出来的树枝,枝丫上的灯笼顿时晃悠了起来,一下子引起了护院的怀疑。
眼看三个方向都有人快步赶过来,闯了祸的南宫清晏心虚地拉起穆白就跑。
后头是一小片低矮的平房,应当是平日里杂役的住处,虽然算不上破旧,相比前头的精致,到底有些寒酸。这个时候杂役应当也都忙着,只有冷冷清清的几点灯火,一个瘦骨嶙峋的驼背老太太踢踏踢踏地走出来,把一个大扫把放到了门口。
穆白二人鬼鬼祟祟地在平房附近躲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追上来,终于舒了一口气,打算转到前头去,老老实实有始有终地完成之前的事。
一阵夜风吹来,南宫清晏忽然顿了一下,一下子拉住了要起身的穆白。穆白的反应也极快,立刻往回一缩,两人贴得近了一些,同时向阴影中移了移。
有一些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极为绵长的呼吸声。两人刚刚缩好了不动,便有四条黑魆魆的影子极快地掠来,一面飞奔,一面极为警惕地四下环顾。为首一人来到放着大扫把的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压低声音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吧?”
有些掉了漆的门打开,前头的老妪身形若鬼魅般晃了出来,哑声道:“没事,有情况?”
那人摇摇头:“前头一盏灯笼晃了晃,大约是夜风或夜猫惹的祸。”
老妪点点头,又不言不语地退了回去。
穆白心中怦怦跳,知道大约是找对了地方,若是一般的欢场,能有这般的高手?这四人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可比。南宫清晏显然也抱着同样的心思,那四条人影飞快地离开后,两人全都默契地一动不动。
果然,不一会儿,又是四条人影从几个方向包抄而来,眼看这边没有任何动静,才放心地散去了。
不远处传来一个娇柔的笑声:“门主真当好生谨慎呐。”
穆白微微一怔,这声音,颇有些耳熟。正思索间,手上一紧,回头就见南宫清晏飞快地做了个手势,拉起他便退开了一段距离。
接着是一个沉稳的男声:“还请三娘莫怪,小心驶得万年船。”
有人奉承道:“哪里哪里,正是有门主的苦心经营,才有今日血煞门与月明山庄、清安派分庭抗礼的辉煌啊。”
前头的男声再度开口,似有些不悦:“这里到底人多耳杂,我们到了地方再谈吧。”
借着淡淡的月光,穆白看到七八个高矮胖瘦皆不相同的人不疾不徐地走近了那小小的平房,其中一个窈窕的身影上方,有两只飞鸟一般的东西不断地盘旋着。
这大晚上哪来的飞鸟?想到之前有些耳熟的女声和南宫的反应,穆白忽然反应过来:那是赤眼幻蝠叶三娘!至于那走在最前头的高大身影,应当便是血煞门的门主了。
一只蝙蝠似乎发现了这边藏了活物,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扑棱着想要飞过来。幸好两人已退到最偏的客房附近,叶三娘往这边看了看,没有在意,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呼哨将蝙蝠召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