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开车不知道大十字,就跟华夏人不知道故宫一样可笑,我转头打量了他一番,是个眼镜男,挺年轻,还有点小帅,棉服里面穿的是西服,脚上穿的则是皮鞋。
“直接往前走,下个路口左转就行了。”我冷声说,哪儿他妈有这种装束的出租车司机,到底是谁在布局,到底布的是多大的局,一环套一环的,难道也学我对付吴天那样。来个七擒七纵?
但我现在只能上车,因为后面有追兵!
“好的。”司机微微一笑,挂挡起步,缓缓开向前面的路口,我注意到,他系了安全带,我们这边的出租车司机,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系安全带,没这个习惯,包括私家车司机在内,也很少有人系,他为什么要系?
等快到路口的时候,透过右手边的灌木丛,我瞥见那边过来一台出租车,速度比较快,离我们大概有还有三、四十米远,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避让完全靠自觉。
“哎,你小心点,有车。”我指了指右边。
“该小心的是你吧。”司机阴笑,突然猛给油门,直冲向路口,又一脚刹车剁了下去,拉起手刹,出租车正好停在了路口中央。
“喂,走啊!”我赶紧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见着右手边那台出租车。高速冲向我这台车咣!
相撞的一刹那,我的脖子向右弯去,颈椎差点折断,车门深深凹陷进来,夹住了我的腰,一个什么尖利的东西,直接刺入我的肋下,连车带人,被横着撞出去五、六米才停下!
不止是疼,我头晕脑胀,视力模糊,意识失去之前,最后看见的光景,是对方那个出租车的司机,惊慌地下车,跑过来,试图把我从车里救出去,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同伙,真的是个意外,当然,是人工造成的意外,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一句话:“别动我,叫救护车!”
醒来,已经不知是何时,我是被疼醒的,头顶光照耀眼,耳边不断传来啪、啪、啪的金属敲击手心的声音,我稍微转头,看见好几个白大褂围着我,都戴着口罩,手拿刀叉,跟聚餐似得,原来是手术室。
“病人苏醒。麻醉剂,加量!”一个大夫低沉地说。
另一个戴着不同颜色圆帽的大夫,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根擀面杖那么粗的大针管子,金属的,向天上呲出一些液体,扎向我的锁骨附近,一针头下去。很快,麻木感开始扩散,等扩散到脑袋的时候,我再次失去意识。
但这次,我睡的比较踏实。
至少,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右侧肋下依旧很疼,麻木的感觉更甚一些,宋佳和歆芸站在我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则站着两名制服男。后面那位,手里拿着记录本,估计是要做笔录,车祸伤人了嘛,很正常。
“呀,醒了!”歆芸喊道。
我想说话,感觉舌头有点大,嘴唇发麻,很是费劲地发出声音:“那个司机……死了没有?”
“没有,”宋佳抱着肩膀,冷冷地说,“张东辰,作为你的老师,我得提醒你,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皱眉,宋佳这话啥意思?
“好了,你们两位出去一下,我们要给嫌疑人做笔录了。”站在前面那个制服男对宋佳说。
嫌疑人?我黑人问号了,又不是我开的车,怎么嫌疑到我身上了?我特么是受害者好不好!
宋佳和歆芸出了病房,看着宋佳的背影,我想起刚才她的那句话注意我的言辞,注意什么?
“姓名。”前面的制服男背着手开口。
“张东辰。”我虚弱地说,后面那个制服男刷刷地在本子上记录。
“年龄。”
“十六。”我保持警惕,尽量少说话。
“去男子会馆里面,都干啥了?”
我想了想,指的应该是那个沙龙吧,看来这事儿暴露了。便说:“颈椎疼,按一按。”
“只是按,没干别的?”制服男眯起眼睛问。
“按之前,洗了个澡,别的没了。”我说,也算是实话,虽然按的尺度有点大,但也只是按,没做违法的事儿。
“不对吧,根据会馆阿兰小姐的供词,她可是为你提供了姓服务。”制服男笑道。
嗯?阿兰出卖我?还是制服男诈我?
“没有的事儿,只是按磨。”我一口咬定。
“呵呵,不承认?”制服男挑了挑眉毛。
“没做过,我为什么要承认?”我冷笑。口舌感觉好些了,能说完整的句子。
“事实就是事实,不过,你承认不承认都没关系,重点不在这里,”制服男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四寸照片,展示给我。“认识他吗?”
照片里也是个制服男,看着眼熟,我想了想,记起来了,就是之前我装疯卖傻的时候,下车跟我对话的那个制服男。
但我留了个心眼,摇头:“没印象。”
“杀人前,都不看看人家长啥样啊?”制服男笑道。
“什么?”我心里一惊,“杀人?他死了?”
“别装蒜,”制服男收敛微笑,“是你杀死了他!”
“我没有!”我喊道,一动真气,抻到了伤口,疼得我喘不上气来。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抵赖?!”制服男啪地将照片摔在床上,怒道。
“放屁!什么人证、物证!”我缓了缓,虚弱地说。
“人证,就是至少三名群众,还有死者的同事,都看见了你当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