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克,你有一个温暖的家,你有一个幸福的家。”良久,秋桐轻轻说了一句。
她知道我来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起起落落。
秋桐转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轻声说:“易克,我真羡慕你,羡慕你有这么疼你爱你的父母,你的爸妈是那么慈祥可亲的长辈……当然,我会更加深深祝福你,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的生活,祝福你们的家庭,更加完美,更加幸福。”
秋桐虽然在笑着,但是我分明感觉出她真诚祝福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酸涩……
我的鼻子突然一阵发酸。
在灵魂的荒野里四处逃亡,四面的悲歌从现实的画面涌进,淡然的面孔似是废弃的城堡,孤苦的心透析着黑暗、落寞、苍凉……
吃过早饭,在爸妈恋恋不舍的目光里,我们打车离去,直奔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秋桐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宁州的冬天……
宁州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李顺就飞回来星海来了。
李顺把我叫到金银岛的山洞里。
“你进步的速度超出我的想象,本以为刚转变了身份,入党提干怎么着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没想到这就都解决了,效率很高,看来你小子在集团还是混的不错的,起码和集团一把手关系搞得很不错。”
李顺坐在沙发上得瑟着二郎腿,边吞云吐雾边说:“看来我的看法是对的,你更适合混观场,你天生就是混观场的料,这才是你真正可以施展才能的天地。”
我吸着烟,默默地看着李顺。
新的一年,李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睛更加浑浊了,在讲话的时候,嘴角不时微微要神经质抽搐一下。
我知道,这都是流冰的后遗症,这是深度中毒的结果。
“当然说你适合混观场,并不是你不适合混道,我看你最适合的就是两道兼做,通吃。”李顺继续摇头晃脑地说:“你不要有那种混好了就瞧不起道上的想法,我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任何绝对的存在。二者是唇齿相依的共存关系,密不可分,相互制约的……你可以研究下八卦图,答案都在里面,阴阳是相克相生的,白道不违法,那是天理;黑道不违法,是违背天理,哈哈……”
说到这里,李顺得意地笑起来。
我没有笑,但是我承认李顺的话不无道理。
“其实,你大可不必非要纠结什么道,非要搞清两者的界限。”李顺继续说:“宇宙中没有绝对的东西,都是种平等的存在。就象我们小时候看电影总爱分好人与坏人,好人在某个时刻可以成为恶魔,坏人在某个时刻可以感动全世界。这些都是瞬间的,只有瞬间的东西,没有永恒的东西。所以,没有所谓什么黑道与白道,都是以利益为中心展开的定义。”
我无法辩驳李顺的大道理,我也不能辩驳。
但李顺的一番大道理,却不由让我的心里涌起阵阵迷惘,到底什么是黑道,什么是白道?
李顺独自到山顶去散步,我私下和老秦谈话的时候,说起了自己的困惑。
老秦沉思了半天,说:“说句实在话,按照我的世界观来理解,我没法定义黑道是什么,白道又是什么,但我想这两条道本来就没有严格的界线。”
我看着老秦。
“行有行规,道有道德。在大部分人眼里,走白道就是好人,混黑道的则是坏人,其实这未必就是正确的,其实道上的人最重义字。黑道还存在起码的规则与信义,而有些白道中人已经完全背弃了那些为人的起码规则了……所以我觉得,与其如白道般黑的不明不白,还不如像黑道般黑得光明磊落。”
老秦的说话让我的心里感到有些别扭,虽然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我无法接受他的观点。
老秦继续说:“世界上还有很多精彩的颜色,何苦一定要分清楚黑或者白呢,其实,谁都不是绝对的黑,也不是绝对的白,所谓的黑,多数也都是灰……我认为,活在世上,不在乎是黑是白,重在人心……这就是我死心塌地要跟着李老板干的原因。”
老秦又说:“看看我们周围的老百姓,再想想你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了,你找过关系没有?你送过礼,送过钱没有?送过几次呢?都送给谁了?为什么送礼,大部分原因还不是因为被那些所谓的工作人员给勒索住了?如果政府以外的人勒索你,那不就叫道上吗?”老秦反问我。
我一时说不出。
“为什么不管有钱没钱你还必须要请客送礼,因为你要拉关系,没有所谓关系你就寸步难行。没有关系你就死路一条。给孩子入学要找关系、打观司要找关系,看病要找熟人,发大财,做大事都要有关系。没关系就没有人情,没人办不了事……
“因此我们的日常价值观是以有关系为荣,以能帮别人找关系为大荣,以没有关系为大耻!所谓人,就是那个能够让人们能死能活的人。你说,这样一些关系与人,这叫做什么呢?”
老秦的一番话让我不由低头深思起来。
老秦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说:“我们现在常常听到一句话:此人黑白道都走得通。其实这句话很值得玩味,实际上,这句话隐含的深层意思就是黑白道有着必然的依存关系。
“不久前,星海大街上白老三的人公开砍人,被砍者身受重伤,甚至可能致残,大家都知道指使人为何人,那就是白老三。但畏惧道上和雷正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