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许永昶道:“侯爷心里明镜一般,永昶一向不赞成胡先生的主张。这也不符合时先生先前说的不引起大的动荡……
如果要打仗,何必等到如今?更不要说是与马既长这种人共同谋事。即便那马既长成了事,不过是重新立一个小皇帝,与我等何干?”
韦幼青点了点头,马既长手里的诏书,多半是赵翾飞藏起来的那份,也就是说赵翾飞极有可能已经逃到天石山了。
赵翾飞能逃出去,多半是花慈阳将他带到江南的。公主府的五万贯的。如今,胡灵均又拿着李桃夭签章的票据,又运走五万贯……
韦幼青暗自在心里叹息,十万贯,能做很多事了。
“为什么慎澄卫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没了腿的赵翾飞?”韦幼青暗自思忖着,即便有花慈阳带着赵翾飞,可洛阳到天石山路途遥远,赵翾飞作为一个凡人,吃喝拉撒一样也少不了。
韦幼青心里一动,脸色却更加阴沉起来。他对许永昶道:“义父现下在锦瑟镇吗?我有事情要问义父。”
韦幼青心中所想,正是赵翾飞会易容逃走。而一个有着没有了双腿这么明显特征的逃犯,除非完全改变模样,不然不可能逃过慎澄卫的眼睛。
韦幼青首先想到了他的三个师父,他也知道时文儿是三鬼的经纪,如果真的是三鬼所为,时文儿是一定知情的。
“是啊,”时文儿直言不讳的回答着面前韦幼青的质疑,“有人出五万贯的高价,请你的三个师父替他易容,我怎么可能不替他们接下来?”
韦幼青膛目结舌的说道:“可爹爹知道那个要易容的是谁吗?”
时文儿讥嘲的看了一眼韦幼青,嗤之以鼻道:“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韦幼青惊愕的看着时文儿,渐渐的从时文儿责备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时文儿见韦幼青剑拔弩张的样子松弛下来,才缓缓的开口道:
“幼青,这不是个坏事。咱们做那么多,难道是为了他李煻江山永固?马既长成不了大事,且让他们去蹦哒……”
时文儿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韦幼青,继续说下去:“观澜已经长大了。他不像你,他很听话,是个尚武的孩子。”
“所以,爹爹想让马既长跳出来,然后让观澜展露头角。”韦幼青心里说不出的古怪滋味,“爹爹是想放弃我吗?”
时文儿瞥了一眼韦幼青,伤心的说道:“你在意我是不是放弃你吗?”时文儿摇头叹息,“是我的失策,让你与李家纠葛太深……你会背叛李承宇吗?你甚至连李桃夭都不肯放弃。”
“为什么逼我放弃桃夭?”韦幼青心里的委屈无以复加,“桃夭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女,碍着爹爹实现大业吗?”
“爹爹的大业?爹爹有什么大业?”时文儿忍无可忍的将手里的茶杯掼在几上,“爹爹最大的心愿,是带着你娘在珍珠岛隐居!”
时文儿心里亦有没有说出口的话,“若不是为你,为了旧主,当年我不会放弃阿梨!”
韦幼青后悔莫及,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他心里也是委屈,从小与李承宇比兄弟还要亲的情义他不能背叛,李桃夭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也不愿背弃。
韦幼青也不在乎什么复国大业,他只在乎自己从小扶持起来的鲤人,记得自己是鲤人大酋长,带着鲤人过上好日子,才是他心中的大业。
韦幼青现在的委屈,不过是他不愿成为父亲的弃子,不愿让父亲失望。在他的心里,时文儿与绿萝,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韦幼青跪倒在地,对时文儿叩首道:“爹爹,是幼青不懂事,幼青不是这个意思,幼青只是不想……”
时文儿打断韦幼青的话,冷笑道:“你不想?你对她一片真心,豁出命去护着她,可她做了什么?你做到这步田地,她可曾对你提起过她用十万贯为那赵翾飞易容续命?她这么做,把你置于何地?”
韦幼青心里亦是酸意弥漫,怪不得赵翾飞渺无音讯……可眼下要紧的是平息时文儿的怒火。韦幼青没有再为李桃夭辩解,他知道时文儿在意什么。
“爹爹刚才的意思,幼青听明白了,是想让观澜在剿匪中一战成名。天石山的修真门派,幼青可以出手对付。幼青想,陛下与观澜的干娘李婧宝兄妹情深,到时候可以让婧宝带观澜进京面圣,为观澜添彩。”
时文儿听韦幼青认真说起正事儿且头头是道,心下软了,想着他刚才的委屈也情有可原,叹息一声道:
“幼青,爹爹从来当你是与儒馨一样的,何来放弃一说?你生性淡陌,爹爹也不想强迫你。若是将来大业有成,若你有心,观澜自然不能越过你去。”
韦幼青心里暗暗惭愧,他觉得自己与义父比起来,别的不说,先在心胸上就已经有天地之别。
韦幼青心悦诚服的说道:“是,爹爹。是幼青心胸狭窄了,观澜是我儿子,若是诸位叔伯觉得他更合适,幼青愿做绿叶。”
时文儿见一向倔强自负的韦幼青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心里又心疼又不忍,他扶起韦幼青,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时文儿看着自己费尽心思养大的儿子如今出落的如此优秀,心中的欣慰无以复加。他慈爱的说道:
“别说这些了,一切都要看天意。你能在这些事上看开,这份心胸已经难能可贵。”
时文儿看了一眼韦幼青,叹息道:“桃夭是个可爱的姑娘,你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可让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