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儿微微一笑,顺着风吹起帷幔,漫不经心的朝外看了一眼。
“米粒儿,前些日子我打听出一件事,”韦幼青见米粒儿鹰一般的眼睛扫过这间小茶馆,深怕这个无孔不入的家伙又看出点什么,急忙分散他的精力说道。
“什么事?”米粒儿漫不经心的问道,目光依然在店堂里的人身上扫来扫去。
韦幼青原不想对米粒儿提及端敬容,可他见米粒儿这般光景,小事情根本不会引起他的注意,说不定反而被他察觉自己的用意,连自己都盯上。
“就是那个端敬容,她没有死。”
“竟有此事?”米粒儿漫不经心的问道。目光虽然离开了店堂,却显然不是被韦幼青这句话吸引回来的,他的目光又飘向了窗外。
韦幼青心中不由得疑窦顿生。这个小镇在洛阳,就算有什么不对劲,也不会比刺杀李承宇的刺客逃走了更应该引起米粒儿的关注。
更不要说这个刺客还是米粒儿的心上人。
“米粒儿,”韦幼青不满的说道,“我在跟你说重要的事,你到处乱看什么?”
米粒儿这才把目光收回来,“你刚才说什么?”
韦幼青气了个愣怔,脸上的不满更甚:“我说那个刺杀王爷的刺客端敬容没有死!你在想什么呢?”
“没死?去端家杀人的是车马帮那伙人,你听于方舫说的?”
“是。我本想找他问问端姑娘的墓在哪里,方便你去祭拜,不成想他说不记得杀过的人里面有端姑娘。”
“我祭拜她做什么?”米粒儿不满的瞪着韦幼青,“她与我有什么关系?虽然王爷替我给她提过亲,可她们家不是不愿意吗?早过去了。”
韦幼青笑嘻嘻的听米粒儿涨红脸解释了这么一大堆,“啧啧”叹息道:“编,继续编……男人大丈夫,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好掩饰的?你不喜欢她,王爷会平白的替你提亲?他怎的不替我提亲?”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米粒儿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妥,“虽然你都是做爹的人了,哪里懂这些事?你那些女人,只怕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小时候玩的好,还是真喜欢。”
韦幼青待要习惯性反驳米粒儿的话,心底里却被他说的一动。是啊,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他常年在外,好像从来没有牵挂过苏姣娇或者花惜间……
若说唯一让他牵肠挂肚过的,只有阿桃了。韦幼青摇摇头,把阿桃的影子从心底里摇走,牵挂她是因为她是青狸……
可随即韦幼青又想到,知道阿桃是青狸,是最近一段日子的事,以前他不知道阿桃是阳城公主时,同样是牵肠挂肚。
这些不过是韦幼青一闪念的事,旋即他回过神来,米粒儿好像一点都不关心端敬容是生是死。
“米粒儿,咱们说正事呢,端敬容要是跑了,对王爷可是不利的很。你难道不该去抓她回来吗?”
米粒儿笑道:“是,幼青。我去把她抓回来。你要是真的不放心王爷,别去看那什么讲道了,回道州不好吗?”
韦幼青嗤之以鼻的笑道:“你这副样子,分明已经知道了。跑来逗我做什么?我师弟讲道,我当然要去看热闹。”
“哪里轮到你看什么热闹?”米粒儿哂笑道,“你以为我是来这里玩的吗?到那天皇帝也要来,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阳城公主也来吗?”
米粒儿瞥了韦幼青一眼,似笑非笑的笑道:“公主是不是来,与你何干?要来也必定是赵翾飞陪着,没你什么事。”
韦幼青心仿佛被人刺了一下,虽然知道米粒儿是在故意气他,却依然心里生疼起来。
他站起身来要走,米粒儿见他真的生气了,连忙陪着笑脸站起来拉住他:“幼青,咱们一向这么顽笑的,别小气啊。”
韦幼青待要甩脱他的手扬长而去,又怕他在锦瑟镇长时间逗留不走。虽然韦幼青自己反复的查看了许多次,但米粒儿鹰一般的眼睛总让人不放心的很。
“好了,我是有事情要去做。你也很忙吧!那就别坐在这里喝茶了,太阳都要落山了。”
米粒儿却笑道:“正是为了太阳快落山了,咱们才有空闲聊天喝茶啊,横竖都是回不去洛阳了。”
韦幼青心里一动,这倒是实情。不过他是绝不会让米粒儿在锦瑟镇过夜的,虽然镇上像模像样的有几家客栈,可那不是给米粒儿这种人住的。
“不如我们去大高观吧,”韦幼青道,“那里景色优美,尤其是晚景。我也很久没有拜会师父了。”
这倒是实情,出尘子道长虽然名义上是韦幼青的师父,可论起修为韦幼青已经高于出尘子。
出尘子心中明了自己的这两个徒弟皆非凡品,向来不以师父自居。
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韦幼青与花慈阳对出尘子很尊重。且他也明白,若没有出尘子的心法打底,韦幼青相信他的修炼不会那么顺利。更不要说龟息功的绝妙了。
龟息功是出尘子为了长生创出来的功法,目的是为了在元气不足时将身体的消耗将至最低。
即便是被埋进土里,掉入水中,或者被人封住口鼻,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可以不用口鼻呼吸,全身的汗毛孔直接与天地交换能量。
听说,皇帝陛下非常喜欢龟息功。
米粒儿欣然答应韦幼青的邀约,米粒儿把自己的马托付给老板娘照看,两人一起步行走上山来。
韦幼青自小轻功卓绝,如今更是比马的脚程快。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