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铄听了沈岑的质问两手握拳,不知打向哪里,最后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的碗碟晃了晃,掉了两个在地上摔碎了,可见这一拳顾铄是用了全力。
“沈岑,你说,顾家还能有救吗?”顾铄问出了困扰自己一个下午的难题。
“我不知道。其实,不管是谢妹妹还是赵王,他们都是很坦荡的人,也是同样有着悲悯情怀的人,说起来赵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可我们两家又对他做了什么?”沈岑也自嘲地摇了摇头。
当年朱泓在战场遭遇的那些冷箭和暗算说白了都是拜顾沈两家所赐,朱泓自己心里也明镜似的,可生死关头,他并没有丢下沈岑,而是选择了同生同死,这样的胸襟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是啊,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祖母的事情不好化解,结怨太深了。对了,你知道那枚解药在谁的手里?”顾铄想起了方才问到一半的问题。
或许,这是唯一能化解两家恩怨的契机了。
可惜,沈岑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啊,太子殿下不是已经治好了,赵王怎么还会要这枚解药?难道是给三皇子?”
后知后觉的顾铄听了这话也开始思索起来。
他已经知道朱济的毒是顾家人下的手,跟太子朱渊中的毒不一样,所以他不认为这解药是给朱济。
可除了朱济,还能有谁急需这枚解药?
“该不是外祖母又对涵妹妹做了什么吧?”沈岑联想到谢涵不肯见人,猜测道。
“不可能的,果真如此的话朱泓方才肯定一剑把我伤了或者也给我喂一枚毒药,他才不是一个什么善人呢,尤其是在谢妹妹的事情上。”顾铄可没忘了那几次从朱泓手里吃过的亏。
这话沈岑倒是也认可,只是除了谢涵除了朱济,还能有谁需要这枚解药?
难不成还是太子?太子的病其实并没有好,会开口说话只是因为他把卡在嗓子眼的那两口淤血吐掉了,可这不代表他血液里的毒都清除了。
也就是说,太子殿下还在等着那枚解药救命。
这个认知让沈岑有些兴奋起来,“我问你,如果你找到了这枚解药,你会怎么做?”
顾铄摇了摇头。
“换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沈岑端起了酒杯。
交出来,等于承认了当年的罪过,不交出来,查无对证,再熬个几年等朱淳继位一切就都好办了。
理论上的确是如此,不管是从家族的利益和还是从顾沈两家的现状来看,这都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目前的顾沈两家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可问题是这么做的话委实拷问他们的良知。
顾铄见沈岑说到了他的痛处,也端起了酒杯。
两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好在沈岑尚有点节制,趁着脑子还有几分清醒时强拉着顾铄从饭庄出来了,只是出了饭庄的顾铄也不肯回家,叫嚷着说要去赵王府见谢涵。
沈岑此时的醉意也上来了,见顾铄提到谢涵,他也想起了那个如秋水般沉静深邃的女子,于是,两人踉跄着往赵王府方向来,身边的小厮见劝不住,只得跑回去找人。
顾琰得知顾铄喝醉了要去大闹赵王府,倒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说不定还能见上谢涵一面呢,凭什么她把顾家弄成这样自己却像没事人一样?
还有,这件事最好是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让皇上看看他把顾家逼成啥样了,连一向冷静自持的顾铄都要买醉了,可见孩子心里有多痛苦有多为难。
皇上这么做对得起顾家吗?对得起顾家祠堂里的那些牌位吗?对得起边境线上的那些堆成山的白骨吗?
且说顾铄和沈岑两人相扶着走到赵王府门口,两人在大门口摸了半天也不得而入,因为赵王府的大门小门侧门角门都关了。
这是自从谢涵和朱泓接管赵王府以来立的规矩,只要朱泓进了家门,天一黑便把所有的门都关了,由高升和李福轮流带人巡夜查看。
可大门关了也架不住顾铄和沈岑两个醉鬼砸门啊,门房值夜的小厮听到动静也没敢开门,只见门后面问了几声,得知是顾世子和沈世子两人来了,门房打发人去里面传信了。
彼时朱泓正听谢涵给他讲书,说来也是巧,往常这个时候谢涵一般都睡着了,今儿可能是晚餐后她在后花园转了半天,因而临睡前便有些肚子饿了,朱泓忙命人给她做了点宵夜端上来,可吃过宵夜也不能马上就睡,朱泓又给谢涵找了点事情做。
可司宝不清楚这些啊,她以为谢涵睡下了,也不敢敲门更不敢通报,直接掀了门帘悄悄地进来了,哪知正好撞在了谢涵和朱泓两人的眼里。
谢涵见她这么晚了还悄悄地进来,准是有什么大事要回复,忙先追问了一句。
朱泓一看司宝欲言又止的,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多半又是顾家出什么幺蛾子了,“夫人,我去外面处理一下,你仔细躺好了,别着了凉。”
“司宝,到底是谁要见王爷?”谢涵看出不对劲了,联想起下午那会顾铄上门,她隐约觉得朱泓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司宝看了一眼朱泓,没等朱泓发话,谢涵拉住了朱泓,“夫君,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了,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把顾老婆子送进了皇城司,顾家来求情了,我不想他们打扰到你。”朱泓解释了一句。
“这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