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无为军实在是太过猖狂,每日里明火执仗的在江上劫掠,竟不做丝毫掩饰,兄弟几人收集起罪证来可说是毫不费力,只用了短短一日,收集起来的种种罪状,便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
岳飞见收集的罪状已经足够,又深知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眼见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便催促众兄弟收拾好行李,匆匆出了驿站,直奔那县城东南方的七里渡码头。
然而众兄弟到了江边,却不见江上有人摆渡,只远远看到一艘插着无为军旗帜的战船,在那江中来回巡视着。
“哥哥。”
眼见那江水浩荡,一眼望不到对岸,牛皋便有些焦躁起来:“这下可是麻烦了,若是这里无人摆渡,咱们兄弟却如何过江?”
岳飞也是眉头紧锁,如今天色将暗,再要沿江寻找船家,怕也是徒劳无功,但若是就此返回驿站,却又担心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左右为难了片刻,岳飞忽的咬了咬牙,将双手在嘴上一拢,冲着江面大吼道:“船上可是无为军的兄弟们?在下乃是捧日军第三将周典周大人麾下十将岳飞,因有军机要务必须马上渡江,还请兄弟们行个方便载我等一程——日后岳飞必有厚报!”
那中气十足的吼声便如惊雷一般,对面船上还不知如何,岳飞身边的王贵、汤怀、张显等人却是尽皆变了颜色,显然是没想到一直沉稳的大哥,竟然会行此险招。
只那牛皋没心没肺的挑着大拇哥笑道:“哥哥倒真是好算计!借用这些狗贼的船过了江,日后再送他们一并去投胎转世,这买卖当真干的过!”
岳飞脸上却有几分羞惭之色,回头对众兄弟解释道:“我等慢行一步,这些害民贼便要多造一份孽,所以为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哥哥不用解释,似这等丧尽天良的狗贼,便是骗了他们又能怎得?难道老天爷还会替他们打抱不平?哥哥只需交代弟兄们莫要漏了马脚便是!”牛皋不以为意的打着岔,随即牛眼一瞪,指着江上大叫道:“哥哥快看,那船调头开过来了!”
岳飞抬眼望去,果见那无为军的战船已经转舵,向着码头这边儿靠了过来——于是他忙又叮嘱了一番,让众兄弟在船上谨言慎行,千万莫要露出敌意。
砰~
约莫又过了半刻钟左右,随着水下一声闷响,那战船便横在了码头前,几个军汉早就侯在船头,上下打量了岳飞等人几眼,其中一人开口喝问道:“你们那个是禁军十将岳飞?”
岳飞忙拱手回应:“在下便是。”
那人又定睛看了岳飞半响,忽然哈哈大笑道:“方才俺听着老大的嗓门,还以为是来了什么顶天立地的好汉,想不到却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娃娃!”
其余几个军汉也都跟着哄笑起来,张显、汤怀见他们嘲笑自家大哥,当即把脸一沉便要开口喝骂,却被王贵、牛皋分别拦住。
拦下二人之后,王贵只是沉默不语,那牛皋却是嘿嘿痞笑道:“俺家哥哥的毛有没有长齐,却要汴梁城里姐儿说了才算,你等却如何能晓得?俺们可是有军令在身,耽搁不得,几位兄弟就算想盘问什么,也先等俺们上了船再说。”
虽然几人当中,综合能力以岳飞最为出众,但似这般打生场,却是非牛皋莫属,几句荤素不忌的俏皮话,便把那些军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京城风月场传闻上——等到兄弟几个陆续到了船上,他都已经开始与几个兵痞勾肩搭背,一起讨论最近的新式内衣了。
“哥哥!”
岳飞正打量船上各处的地形,在心中思索着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兄弟几人该如何应对,便见汤怀凑过来,小心翼翼的使了个颜色。
岳飞心中一动,忙顺着汤怀示意的方向看去,随即目光便是一凝,只见那甲板边缘处隐隐有几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污,以色泽来看,应该是不久前才沾染上去的。
而那血污附近的船帮上,还挂着一条青葱色的粗布条,只看上面的花纹,便知绝非男子之物!
再仔细打量,甲板上共有三十几个军汉,却不见有什么将官混杂其中,再加上那船舱门窗紧闭不透一丝缝隙,岳飞心下便有了不好的揣测。
“敢问这位兄弟。”
他冲着最近军汉抱拳道:“却不知这船上的将主在何处,岳飞想要当面道谢一声。”
“将主?”
那军汉斜了一眼船舱,嘿嘿笑道:“我家将主正忙着找乐子,怕是没空见你,我劝你还是早早渡江,忙你的军机要务去吧。”
岳飞更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这群‘兵匪’竟是刚刚害了一船人的性命,几个头领又掳了女子在船舱中淫辱!
一时间,他胸中怒火直往上撞,恨不能立刻便动手,将这群衣冠qín_shòu杀个干干净净——虽然已经定好了计策,可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弱冠少年,亲眼目睹这等惨事之后,还是难免冲动起来。
“哥哥。”
那王贵自幼便与岳飞交好,自然敲出他面色不对,忙抢在别人发现之前凑了上去,从包裹里取了干粮,往岳飞面前一递,道:“哥哥,你且先忍上一忍,等过了江咱们再去寻些酒菜,好好打一打牙祭!”
听了他这一语双关的提醒,岳飞才勉强压下了胸中怒火——兄弟几人虽然武艺不凡,却大都不通水性,在这江面上闹将起来,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因是顺风,战船只用了不到一刻钟,便到了长江对岸,一群军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