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河南登州少室山下,周河镇中一间小小的院落里。
广禄和尚非但耍了几式‘观音那什么莲’,还换了‘隔岸取火’‘老树盘根’等好些个动作。
等这一番盘肠大战宣告结束时,便连广禄这样习武多年的雄壮汉子,也难免觉得有些手足酥软、气虚体弱——而那被折腾了半天的妇人,此时干脆便八字形的翘着两条白腿,连合拢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广禄盘腿坐在床头,有一搭无一搭的抚摸着妇人丰润白皙的身子,心中却没有多少发泄后的满足感,反而愈发的空虚、烦闷起来。
半个多月前,听人回报说那广济和尚陷在山东阳谷时,广禄还以为自己的时运终于到了呢——作为少林寺广字辈的领军人物、普妙方丈的亲传弟子,一旦广济这个钦定接班的私生子不在了,他必然是继任方丈的有力人选。
可谁成想,还没等广禄和尚高兴多久,广济那杂碎竟然又囫囵个的逃回来了!
对此,广禄当然很郁闷、很失落、很不甘心……但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以普妙的狠辣手段,广禄但凡敢表现出一星半点的不满,以后别说是什么方丈之位了,怕是连命都不见得能保住。
于是他能做的,也只有一连几天在女人身上胡乱耕耘了。
哎~
果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广禄和尚认命的叹了口气,却忽然又生出些莫名的冲动来,转身在那妇人满是红痕的胸脯上捏了一把,道:“小娘子,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出来,老子便免了你家所有的佃租——不,我就把你家租种的田地,全都买下来送给你!”
那妇人此时刚刚缓过神来,正要坐起来收拾一下手尾,忽的听到这话,身子先是一僵,继而忙又躺平了,紧紧的夹住一双大腿,唯恐那‘子孙汤’洒出去,误了这天大的好事。
广禄和尚见她那滑稽的样子,不由得一咧嘴,正要开口调笑几句,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徒弟宗玄和尚的声音:“师父,师父!刚才有师弟下山过来报信,说是方丈师祖让您明早过去一趟,可能有事情要交代给您。”
真是晦气!
广禄的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这周河镇虽然就在少室山脚下,可离着少林寺却也有十来里的山路,明日一早再上山肯定赶不及,所以他必须连夜赶回寺中才行。
骂骂咧咧的穿好了僧袍,广禄黑着一张脸推开房门,冲等在外面的宗玄一抬下巴:“好了,出发吧!”
师徒二人急匆匆向外边走,到了院门口,宗玄推开大门,却发现师父停住了脚步,正纳闷间,便见广禄和尚回头嚷道:“刘妈!给我看好了屋里的小娘子,这两个月先不要让她回家!”
却原来那屋里的妇人,并不是他包养的相好,而是这周河镇庄户曾阿牛的媳妇,只因曾家租种了少林寺的田地,却无力支付高昂的佃租,只得寻舍出颇有姿色的儿媳妇,寻了这广禄做靠山。
平时这女人便在曾家为妇,广禄有需要时,才到院中陪广禄寻欢作乐一番。
这等事在少林寺、乃至于大相国寺都并非个例,更有那好事之徒,给这些妇人起了个名号,叫做‘梵嫂’。
往日里,广禄只要回山上,这曾家儿媳妇便可以回家继续过日子,然而他如今动了心思,想要炮制个私生子出来——若还任由曾家媳妇回去,届时真要生出儿子,却哪还知道是不是他广禄的种?
闲话少说,广禄师徒二人连夜赶回了少林寺,等到鸡鸣五更之后,便早早的等在了方丈禅房之外。
又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普妙和尚洗漱完毕,才把广禄叫了进去。
广禄和尚进门之后,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这才垂首道:“师父,不知您唤徒儿过来有何吩咐?”
那普妙和尚年近六旬,但保养的极好,乍看倒好似才四十出头,此时五心向天盘坐在蒲团之上,却是连眼都不睁一下,淡然道:“广禄,那阳谷武大的事,你想来也应该听说过不少,却不知你对那他有何看法?”
最近那伪佛武大郎之事,在少林寺传的沸沸扬扬,广禄自然也曾和人提议论过这武大,心中早有腹稿。
于是立刻便答道:“回师父的话,那武大郎善于操弄人心,更兼有些装神弄鬼的手段,此番又占了一处富贵之地,若是任由其发展壮大下去,日后那山东境内怕是没人能制得了他。”
顿了顿,广禄又继续道:“弟子以为,他日后无非是两种下场,一种是得志猖狂,恶了官府,最后被朝廷纠集大军剿灭;一种是小心经营,日后雄踞山东立下宗门,即便不能与我少林和大相国寺相提并论,却也自有一番气象。”
听完这番话,普妙方丈依旧古井无波的问道:“那依你看,这两条路,哪一种结果对我少林寺有利?”
这次广禄却是沉吟了片刻,才又摇头道:“依弟子看来,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怕都会不利于我少林寺——当今陛下本就尊崇道家,打压我释门弟子,若是那武大与官府为敌,只怕会让陛下愈发不喜佛门。”
“而若是那武大另起一家宗门,自然会分薄我少林寺的信众——故此,徒儿才推断这两种结果,对我少林寺都无益处。”
“阿弥陀佛。”
普妙和尚终于睁开了眼睛,长吟了一声佛号,宝相庄严的道:“为师所忧所虑也正是如此,所以为师才禅精竭虑,替那斗战胜佛想到了第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