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城下突兀的升起一堆篝火,武松心中纳闷,正要细问个究竟,却见第二堆、第三堆……
无数篝火在城墙下陆续点燃,霎时间便映红了半边天,随之而来的,则是雨幕落在火焰上,升起的团团水雾!
“等等!”
武松忽的使劲抽了抽鼻子,愕然道:“哥哥,你……你竟然用那白酒原浆放火?!”
“不止,还有从城内收集的几百斤灯油。”
武凯说着,在二郎肩膀上重重推了一把,催促道:“边说边走,别停下来!”
此时守城的民团、青壮,大半都已经顺着石梯下到了城内,因武松走的不情不愿,兄弟二人反倒落在了后面。
武松回头扫了一眼,见几十个负责掩护的民兵,正被那些士气如虹的贼人,追杀的狼狈不堪。
他忍不住心里便有些窝火,闷声道:“哥哥,难道你想用这酒气,熏晕他们不成?”
武凯不置可否的一笑,指着那城墙问:“你知道这城墙有多少年没修过了?整整三十六年没有修缮过!自打增筑之后,这老城墙不堪负重,几日间便多了许多裂缝,如今那缝隙里又注满了雨水,若是施以足够的外力……”
“我明白了!”
武松忽的喜道:“哥哥是想用当当初毁掉王婆茶楼的办法,炸掉这城墙!怪不得你让俺赶紧带人离开呢!”
没错,
虽然用神鬼之言,迫使全城百姓陪自己背水一战,可武凯却还是觉得不够稳妥,便又偷偷预备了一套杀手锏。
这一招说来也简单。
虽然在雨中难以使用大抬杆、手雷等物,却不代表所有火药武器都不能使用。
于是武凯这几日间,使人寻来几十只厚木箱,在里面装满火药之后,又用蜜蜡封存,最后用两层油布包裹上。
待到用时,便将木箱运到指定地点,扒开外面那一层油布,泼上灯油和二次提纯的高度白酒,纵起大火,只等那火焰烧穿油布、融化蜜蜡,便会引爆箱子里的炸药!
其实就连城门口那尊佛像,腹中也塞满了炸药,原本是预备在敌人攻破城门时使用的——谁知那日枪杀董平之后,联军便再也没敢靠近城门楼半步。
于是那装了满肚子炸药的佛像,倒真成了民众供奉祭拜的摆设。
与此同时,城墙之上。
祝朝奉俯瞰着整个阳谷城,心中颇有股‘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快意,不过想到想到这几日攻城的艰辛——尤其是横死当场的祝虎,他一时间又差点老泪纵横。
不过这一切的牺牲都没有白费,他祝万茂终究还是打赢了!
虽然那武大身边还有几百人马,可失去了这城墙的阻隔,距离联军取得最后的胜利,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如今,唯一让祝朝奉有些顾虑的,便只有这城墙下忽然升起的篝火而已。
“爹!”
这时祝龙兴冲冲引着个壮汉来到近前,向祝朝奉引荐道:“这位便是山士奇将军,若不是他刚才阵前起义,说不得我等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这便是那个卖主求荣之徒?
只看这威风凛凛的外表,却还真看不出他竟是这等人!
祝朝奉心中鄙夷,面上却显得热情无比,上前捉住山士奇的手腕,没口子的赞道:“将军深明大义,毅然决然的弃暗投明,如此行径,当真有古人之风啊!”
山士奇连忙道了声‘不敢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祝朝奉便迫不及待的指着城下,问:“敢问将军,这城下燃起的篝火却是何意?”
这事儿就连武松也蒙在鼓里,山士奇又哪能知道?
不过这些时日他跟在武凯身边,却也知道这位‘旧主’诡计百出,这番布置肯定有其目的。
于是便忙道:“这个我却不知——不过那武大生性狡猾,断不会就此认输,庄主一定要小心应对才是。”
祝朝奉闻言略有几分失望,又沉吟片刻,便毅然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龙儿,你让人先取一半的云梯,以山士奇将军为向导,直取那武大的府邸!”
他终究还是留有余地,将一半云梯继续留在了城外,这样即便真有什么不测,也可以直接越城而逃。
“领命!”
祝龙和山士奇一同应了,正准备使人传令,忽听东北角传出一声巨响!
轰隆~
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烈焰和烟尘瞬间遮蔽了东南面的城墙,只听得那浓烟中惨叫不断,却不知究竟出了何事!
祝朝奉面色大变,急道:“怎么了?这到底是……”
轰隆~
又是一整巨响,却是离此不远,除了那火焰与烟尘,脚下的城墙更像是要活过来一般,剧烈的颤抖着!
祝龙一个没站稳,险些掉到下面,他趴在城垛上,却顾不上爬起来,便面无人色的尖叫道:“不好,那篝火里藏了‘天雷’!”
轰隆~轰隆~轰隆~
伴随着祝龙的喊声,又是一连串的爆炸!
轰隆隆隆~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闷如滚雷的动静——这次却不是爆炸,而是一段城墙突然垮了下来!
而那新增筑的三尺城墙,却比老城墙要坚固许多,在这爆炸当中,竟还大致保持了完整——然而这份完整带给联军的,却是更加恐怖的灾难!
只见下面的老城墙垮塌之后,数十米的新城墙猛地向下一歪,在半空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将上面的联军士兵全都扣在了底下!
看那样子,估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