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认为一件事情已经糟糕到极致的时候,它往往还会变得更糟。
——戈德丹尼谚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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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随之而来的是震撼程度不亚于数十米冰川拔地而起的场景:
它崩塌了!
与真实的冰川不同,这些由魔法元素构成的寒冰在崩坏的尽头并不会散落成细小的冰晶颗粒,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转化为水流,再被蒸发。魔法的冰只会重新化作冰元素的形态,隐没于空气之中。
根据维娜的目测,高度恐怕超过三十米的冰川此刻正缓缓下沉,坚实的大块“冰砖”从主体上剥离,自高空沿着倾斜波折的曲线滑落而下,在接触到地面的同时扬起漫天蓝光以及沙尘的薄雾。魔法的霓虹变幻,在这临海的海盗营地“废墟”里升腾起颇为华丽的梦幻景象。
“哈……怎么会这样?”
然而,面对如此奇景,莫尔却完全提不起欣赏的心情。被强大的气流劲力一口气冲出了三人开凿出的洞穴,更向后多飞了十几米,落地尚能勉强稳住身形的战士只觉腰间剧痛传来,不用看也知晓已经是血流如注!
腰间的皮甲连同其下皮肉消失了一大块,还好的是应该没有伤及到脏器。
“维娜?唔……特洛伊呢?”
迅速地撕下贴身衣物左臂上的一块布按上伤口,想要用这种方法止血根本就是徒劳,堪堪站立的莫尔倒吸一口凉气,抖擞精神环视四周,发觉维娜就倒在身边不远处。
女魔法师的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但却双目紧闭,似乎是因为倒地时的冲击而暂时昏迷了。
视野里却没有出现少年的身影。
特洛伊呢?要不是因为突然从他身上蹿出的“触手”,这里的三个人恐怕都要因为刚才那可怕的攻击而丧命,一起去灵界找蓝斯喝茶了。
刚刚,察觉到攻击袭来的莫尔只来得及挺身护在维娜面前,而站定瞬间,战士的眼中却清楚地看到代表蓝斯另一半魔力的诡异猩红触手自少年的周身缠绕而上。
依稀记得之前在村中和少年及这灵活而坚韧的触手交战时,这些如同血液般的鬼东西会化作护盾保护其主人的安全……不过,思考到这里就中断了,下一刻,明明是全身贯注的战士却未能发现攻击的来临,听到了什么东西破损的声音时身子已然向后飞出,回过神来,他已经是站在这里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攻击,但是战士的额间仍然有冷汗留下。
恐惧来自于敌人的强大。
多么可怕的招数,不但迅猛,而且完全看不见!不是风魔法,因为并没有捕捉到代表风元素的点点淡绿飘散。那么到底是什么?
来了!
心下一沉,敌人尚未现身,其魔力和气势便已经将负伤的战士牢牢锁住,紧接着,一道人影自薄雾之中若隐若现,出现在了莫尔的视野之中。
为何不攻击?再来一次那种攻击的话自己是断然躲避不开的,莫非……
疑惑很快便促使战士采取了一个相当大胆的主意。
……
“喂——还有人活着么?活着的话就请告诉我哟~”口中传出的是轻佻的喊话,自幽深蓝光弥散的雾气里微弯着身子缓缓走出的,正是努博拉家的叛徒,碧海国度的军官,阿方斯。
从有暇发动刚才的攻击就能看出,兄弟二人之间的战斗已然决出了胜负。
胜负往往决定了生死。
此刻,从崩塌的冰川之中信步走出的人只有阿方斯一人,这是否意味着,花月之都的守备队长,忠心耿耿的骑士凯尔,已然丧命在自己兄长的手下了呢?
“三人的魔力都没有消失呀,也就是说,他们全都活着?这可真令人心痛!嗯……咳咳,不应该是这样啊,那股魔力?”
仍未从氤氲雾气中走出的中年男人低声自言自语着什么,轻松的表情意味着他似乎心情不错。只是,从男人此时的状态上可以看出之前战斗的惨烈程度,就算是获得了最终的胜利,阿方斯也依然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凯尔啊,我最亲爱的弟弟,你的失败并不是因为你比我要弱。十年过去了,你还是缺乏身为‘战斗者’最为重要的东西~”
虽因为无情的岁月而缺失了英俊,但却饱含刚毅魅力的脸上多了数道不深不浅的划痕,柔金色的短发则似是被火焰之类的东西燎掉了一大块,露出带些焦痕的头皮来。表情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透彻和镇定,只不过,一只眼睛眼皮垂下,四周满是血痕,似乎是无法睁开了,另一只眼中则填满血丝,使得他给人的感觉多了些狼狈。
身上,厚重的锁子甲在战斗中出现了多出破损,血液从伤口中流出,先是浸红了单衣,而后又笼上盔甲的锁扣。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因为顾虑到防具附能魔法的存在,凯尔更多的攻击都选择了针对暴露在盔甲之外的头部,不过,阿方斯全身上下最重的一处伤还是落在左肩。
从肩头直到左臂,原本覆盖住身体的护甲尽皆消失了踪影,碗口大的创痕深深刻下,虽未见骨,但鲜血不住留下,晃悠的手臂看上去也是不再受阿方斯控制了。
身为胜利者的阿方斯都是这般,不由得令人联想到失败者的凯尔此刻会是何种境遇。
“嗯?开始动了,向着我来的,真是……要我褒奖你们的勇气吗?!”
察觉到前方人影的位置开始变化,阿方斯嘴角吊起狂躁的笑意,一瞬间将那副虚假的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