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入水,唐宁身上就是一暖,旋即回过神来,出石洞的时候,他便已经将赤璃火云罩收进紫府,洞中极为阴寒,但瀑布中却是常温,遽入水潭,感觉温暖才是正理。
潭水并不深,约莫十几丈的样子,唐翎与唐维、唐风等人均在潭底一角躲藏,唐宁很容易就靠近几人身边。
三人都身负重伤,之所以能在水底坚持,全靠着一件阵盘撑开狭小的空间,堪堪将三人护持住,唐风与唐维还好点,此时正歪着身子在调息,唐翎却已经横躺地上,似乎只剩下一口气了,附近居然没有一个人负责警戒。
暗自摇了摇头,唐宁闪身挤入阵盘撑开的狭小空间,目光在已然睁开眼的唐维身上顿了顿,皱眉道:“唐翎怎么了?”
唐维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唐宁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随即摇头苦笑道:“大约是被法器伤了脏腑,已经服了伤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唐宁蹲到唐翎身边,伸手去抓脉腕,实则神念已然进入唐翎体内探察,嘴里却道:“你跟唐风怎么样?也是被法器伤的吗?谁下的手?”
唐维瞄了唐宁一眼,“不必费心了,我们几个身上带的伤药尽数用了,如今只好听天由命……我们几个到没有被法器伤到,受的都是皮外伤,只须躲过此劫,调养数日便无妨。”
顿了顿方才续道:“我和唐风是与罗家人争斗时受的伤,姜秀秀是被镇海帮的人偷袭,唐翎是被吕家一个小丫头伤的,应该是符篆吧?”
皱了一下眉头,唐宁不禁有些头疼起来,唐翎哪里是脏腑受伤,分明是魂魄被攻击了,服用伤药自然没作用了,但针对魂魄的丹药,他也一样没有,不过暂时倒是不用担心会丢了性命,等回到回春堂,有的是办法调理,“你们谁身上有养魂草?”
唐风恰好这个时候醒转,闻言道:“你要养魂草干什么?秀秀身上好像有养魂丹。”
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唐翎是魂魄受伤,脏腑倒不是很严重。”
唐宁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道:“这水中尚有不少人潜藏,你们且小心在意,我去找姜秀秀,”姜秀秀的位置他早就发现了,而且唐维和唐风身上都有伤,便打算自己去拿药。
唐维见他要动身,忙道:“上去时千万不要露出水面,那些龟孙专门等在外面偷袭!”
唐宁顿了顿,点头道:“知道了,你们且自小心。”
要知道水中躲的人可不少,虽然大多受伤,但还是有几个啥事没有的,似乎一开始就躲水中没出去,唐维三人的阵盘仅仅可以防水,没有丝毫的防御能力,若是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其实唐宁心里亦是万分好奇,不知道三人中谁带了这么个奇葩的阵盘,炼制阵盘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不光要精通阵法,还要会造器,而炼器师一般都懂阵法,只不过多是一些基础阵法,所以唐宁怀疑,唐维和唐风两人中,应该是有谁在学习造器。
惦记着唐翎的伤势,唐宁不敢耽误,直奔姜秀秀潜藏的岸边附近。
水潭看起来有几十亩的面积,实则并不大,姜秀秀潜藏的位置正好在斜对面,唐宁要过去,势必就得横穿整个水潭。
有白袍道人授予的水中吐纳之术,唐宁如今在水中跟陆地上没多大区别,又有神念护持周身,所以尽管明知水中还有十几人在潜伏,依然没有选择绕道,而是横穿水潭中心。
堪堪刚过潭心位置,唐宁就察觉到一缕凛冽的寒气从潭底升起,直奔他的小腹,神念一扫,却是一位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挺着一支松纹剑,宛若离弦之箭,从水底直线上升,借着水底浮力,这一剑又快又狠,却又悄无声息。
很显然,此人一直在水底潜伏,就等着有猎物从头顶经过,好顺手打劫。
唐宁没有实战经历,虽然将青衣人的偷袭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却仍然有些紧张,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该如何反击,只是下意识的一提气,身躯突然往上一升,堪堪拉开了与青衣人之间的距离。
青衣人没想到十拿九稳的偷袭,居然会被一个未入先天的小子提前察觉,只是这小子的应对手段太过搞笑,居然不闪不避,反而顺着他剑光袭击的方向直升,这不是送死么?
当下不再遮掩,上升的速度猛地一提,借着水力和惯性,剑光恍若电光一般,眨眼就到了唐宁小腹跟前。
唐宁也是见到对方突然提速方才回过味儿来,同时又想起唐维说的话,水潭上空有人专门盯着水面,伺候着偷袭满载而归的人。
心里登时闪过一个念头,故意缓得一缓,堪堪要被剑尖刺到的瞬间,弓腰收腹,身躯微侧,刚好让过剑光,随即在水中猛地一顿,收住了上升趋势,顺手从青衣人手腕抹过,将青衣人的松纹剑和袖口的储物丝囊给拿走了。
青衣人哪想到唐宁居然能在水中说停就停,不单被拿走长剑和储物丝囊,还被顺势在腰上推了一把。
唐宁非但借着青衣人顿住上升之势,甚至还下潜了数丈,而青衣人却真的像一支离弦之箭般,“唰”的一下冲出水面一丈多高,然后被一道横空而来的刀光拦腰斩成两截,随后连上半身都被人凌空摄走,不用说,肯定是搜储物丝囊去了。
唐宁躲在水中,神念将青衣人的下场看得清清楚楚,心里禁不住就是一阵后怕。
哪里还敢再粗心大意,将青衣人的丝囊随手扔进储物指环,提着青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