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进屋后看了秦书淮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秦香主,几日不见,功力又精进不少啊!”
秦书淮急忙跪地拜道,“小的牢记王爷爷嘱托,日夜苦练,心里想着武功精进一些,总归能多办点事。托王爷爷洪福,近日也算有所进步。”
王承恩道,“咱家可没那么大的洪福能罩住秦香主你啊!”
秦书淮磕头再拜,“小的惶恐!”
王承恩喝了口茶,问道,“说吧,什么修为了?”
秦书淮知道自从上次走火入魔后,王承恩已经对自己的修为有所了解,于是不敢隐瞒太多,说道,“玄通境九等了。”
王承恩尽管有心里准备,但眼中还是露出一丝惊讶和忌惮的神色。
“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没想到咱家还从宫里救下了一个不世奇才呢。”
秦书淮道,“王爷爷救命之恩,小的没齿难忘。”
王承恩不阴不阳地冷笑了一声,道,“咱家这个救命恩人,怕是比不上你的另一个主子吧?”
秦书淮一听便知道王承恩指的是那晚同时出现四个黑衣人的事情,不过这个问题他早已想好。
这件事自己说不知道是不行的。这么说只有两个结果。第一是王承恩不信,这样一来只会让王承恩认为自己是在有意瞒他,一个不再忠诚于他而又背负着与他性命攸关的大秘密的人,王承恩自然不会心慈手软。第二就是王承恩相信自己确实不知道,那自己就更有性命之忧了。如果王承恩不知道对手是谁,这个巨大的不确定性足以让他寝食难安,为了防止引火烧身,他还是会弃车保帅,对自己痛下杀手。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颗棋子,要是对下棋的人有了威胁,他是绝对不介意将自己从棋盘上抹掉的。
略作惶恐地说道,“王爷爷原来已经知道了!那人……”
王承恩目不转睛地看着秦书淮,语气微微有些急促地问道,“那人是谁?”
秦书淮做犹豫状,不过还是说道,“那人就是皇上!”
王承恩手腕猛地一震,手中的茶碗瞬间碎地四分五裂。
过了许久,冷笑道,“呵呵,好哇!秦香主原来有皇上撑腰了呢。”
秦书淮立即说道,“小的不敢。小的虽身负皇命,却也知道小的是谁救的,小命又捏在谁的手里。况且,皇上要小的办的事情,和王爷爷要小的办的事情,说到底是一回事啊!”
王承恩眼珠一转,又问,“哦?此话怎讲?”
秦书淮道,“皇上要小的进入江河帮,就是为了监控江河帮,进而监控东厂。皇上说了,江河帮就是东厂的,所以要小的在江河帮立足脚跟,帮皇上看着东厂。”
王承恩沉吟了会,道,“皇上真是这么说的?”
秦书淮道,“千真万确!皇上说东厂要参政,以后权力怕会更大,他不想出第二个魏忠贤!”
王承恩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不过身上的戾气却少了许多。
他做的这一切,无论是要找出李大梁,还是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说到底就是为了制衡东厂,维护皇权。其实他并没有半点私心,他这一辈子,早就将自己奉献给了崇祯。之前他也无数次向崇祯提过,要制约东厂的权力,但崇祯都是不置可否。现在他忽然听到崇祯已经暗地里布好了棋子,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当年的信王,已经不是孩子了啊!他一定会是一代英主的!
至于秦书淮的话,他是大致相信的。江河帮是东厂秘密打造的,这件事除了皇上还有谁会跟他说?况且东厂参政的事情,现在也已经露了端倪,可以说确有此事。
这么说来,皇上要他办的事,和自己要他办的事,从根本上讲倒都是一回事——制约东厂。自己原先怕的就是皇上不愿意对付东厂,要是让皇上知道自己派人在对付东厂,会惹皇上震怒。但是现在看来皇上也想对付东厂,那自己就没什么好怕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舒了一口气。心道这样的话,秦书淮这颗好棋倒还能用。毕竟得一颗好棋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想丢了这颗棋。
不过,自己的事情,皇上总归还是不知道的好。
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王承恩又道,“那你上次为何不告诉咱家?咱家难道还会破坏皇上的计划不成?”
秦书淮道,“当时皇上叮嘱小的要切记保密,小的自然不敢到处乱说。就像王爷爷您要我保密一样,小的至今也不敢跟皇上说。”
王承恩又脸色一冰,道,“那你不还是说了么?这次忽然出现四个黑衣人,要是皇上那边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说啊?”
秦书淮道,“不瞒王爷爷,皇上明日就要召小的在柳是书院觐见。小的正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先来找王爷爷您商量对策啊。”
王承恩轻哼一声,眉头终于舒展开了,“算你这娃儿还有点心思。”想了想,又道,“听好了,皇上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可能是东厂的人对你不放心,所以派人在跟踪你。”
秦书淮立即谄媚地笑道,“王爷爷英明。如此一来,皇上对东厂的忌惮就更深了!”
王承恩看了秦书淮一眼,又道,“你以为东厂的人没有怀疑你么?他们早去玉剑派打听了。不过你放心,有王爷爷在,他们只会打听到咱们想给他们听到的消息。”
秦书淮点了点头,知道王承恩既然敢让自己用玉剑派的身份进江河帮,就会做好手脚。玉剑派被魔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