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上古的神器,皆有凶煞之气,需以活灵为体,我们要找的东西怕更是嗜血异常,因此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承受住它的侵蚀”。
“我猜,苏灵珏便是你们要找的皿吧,以她的血肉将一块块碎片连接,这才是最终的任务”。
萧逸岚仍瘫坐在地上,神情也是难掩的震惊,似乎已经忘却刚才的悲伤。
“不会的,你的意思是这一切早有预谋,可在归云涧时,那碎片也是阴差阳错才进入苏姑娘体内,这也是不可控制的”。
一向反应略微迟钝的虞城现在到越发冷静,到是佟福理解无能,着实大吃一惊,半响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说他们连最开始就已算计好了,你们信吗?在归云涧突然的云雾缭绕,并不是偶然吧,其目的难道不是要故意引开苏灵珏,才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我起初也只是怀疑,可后来苏姑娘问你可有取出碎片的方法,你含糊其词,似乎早就知道这东西不可能取得出来,也并没有打算帮她”。
帝燚目光淡淡,仿若置身事外,“你说的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
“是不是猜测你自己清楚”,乐浔冷冷打断他,“你跟在苏姑娘身边,其实就是为了守着那碎片吧!我不知道你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可你这是在把她逼向死路”。
“乐浔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帝燚哥哥怎么会想苏姐姐死呐”?
佟福摇头,绕是平日就与苏灵珏不对付,可毕竟同生共死走过一路,也觉得难以置信。
“上古神剑皆嗜血,需以活灵饲养,直至宿主油尽灯枯,最后以元神祭剑”,
“你知道,宫少衡知道,可你们并没有阻止,难道不是知道神剑只有命定的宿主才能取出,所以诓骗只有她能亲手杀死螭龙,好成全了你们的阴谋”。
字字诛心,不过如此,眼泪已不知何时冲出了眼眶,乐浔还在说着什么,可苏灵珏却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
四周静得可怕,静到天地万物都似静止一般。她突然觉得好疼,那种从骨子里深深扎入心脏,一遍遍的将心剖开。
那双好看的眼睛,笑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却意外的舒服,果然河伯说得对,有些人的笑到不了眼底,不过伪装,逢场作戏罢了。
那个在耳边低低絮语,一遍遍让自己不要睡的人,她仍记得嘴角残留的感觉,纵使弥漫着血腥,却柔软。
“宫少衡,这便是你的目的吗?”
隐约的背影渐行渐远,似乎有一丝执念在心底蔓延,继而转化为恨的种子慢慢滋生。
她想问,为何这样做,是否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可等来的不过一句所谓的告诫,他说:“不可以有情,不能有爱,更不要怜悯”,
“你错过一次,而这错终将铸成你此生最大的劫”。
错,她到底又错了什么,
她终究无力改变这一切,偌大的祭坛之上,炽热的炼狱岩浆不断翻滚,那柄巨剑插在玄色的剑炉,祭台之上,有人不断的跳入剑炉之中,激起一片猩红,火焰翻滚,像张开血盆大口,贪娈享受着这场盛宴。
再看那些“祭品”。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悲伤,又一瞬间那些人全变成黑影,狰狞巨大,带着扭曲的面孔,空气变得灼热,扑来阵阵热浪,他们嘶吼,惨叫,绝望,像是在诉说着不公,罪恶终会累计成恨,而恨必会产生新的罪恶。
那人站在远处静静看着,明明是操纵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仿若置身世外。
“我知你现在还不懂,可这世间善恶终有报,欠下的孽债终是要还的,否则,这天地终会失衡”。
他终是开口,语气冷得可怕,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和怜悯。
“你会成为这神界的中州帝君,六界的权杖,届时,你的眼里要再无怜悯,只有对错”。
风兮月垂眸,没有表情,对错吗?是对是错又该如何去辨。
余光瞥见树林后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苍白而绝望,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身体却拼命的颤抖,她的族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个死去,可她却无可奈何。
祭台前,她的父亲,这天地间最伟大的铸剑师正在完成这把耗时三百年的巨剑最后的一步,以血为祭,肉身饲剑,方为血祭。
他表情木然,双眼空洞,像一个木偶,是他亲手铸成这柄断送全族人性命的剑,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前三百年前那人找到他们时就已经宣判了他们神剑一族的命运。
他们早该在那天就死去,却又苟活了三百年,原来他终究改变不了这一切。
这场祭祀很快,快到她根本看不清每个人的脸,最后那个曾经震撼天地的男人也纵身跳入了剑炉,他在笑,在亲手结束了族人的性命之后,他却笑了。
他看向远处的高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笑得怨毒,中州又如何,总有一天他要这天地都为他神剑一族陪葬。
爆裂的光焰扶摇直上,吞噬了最后一份祭品,自此在无阻隔,挣脱的不是桎梏,而是欲火重生的力量。
目光与那小女孩相撞,她也在看这边,她的眼神充满了恨,那种不属于她年龄的感情,风兮月微愣,默默收回了目光,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果然,那女孩很快消失在了视线。
“事件对错皆有其因果报应”,可她不想做这权杖,若是让双手沾满了鲜血,那她的因果又该如何得报,风兮月轻声,像是在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