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今天出人意料地热闹起来,校门进去的林荫道两旁都拉满了红底白字的横幅,横幅底下摆满了桌子,各院系都摆出了迎接新生的阵仗,还有高音喇叭一直在播放的热烈欢迎的语句,来来往往的人群,让整个校园都充满了勃发的生机。
背着行李带着好奇眼光的新生们一进校门就受到热情的接待,不过赵晓明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生了,早已没有了那种欢欣雀跃的心情,张天亮也是一个沉稳的人,再加上张天亮和赵晓明的手中都各自拉了一个当时很少见有人用的行李箱,两人的外表也都是比较出众的那种,因此两人的出现就显出与众不同来。
张天亮站在路旁仔细地看着两边横幅上的字,想要找出赵晓明所要念的汉语言文学系的接待点。
旁边有个负责接待的姑娘有点儿拿不准地走上前来,小心地问:“请问二位是来报道的吗?”
赵晓明点头:“是的,请问汉语言文学系到哪儿报道?”
那姑娘立刻笑了起来:“原来真的是我们系的师妹啊,来,在这边。”
见到有美女过来,两个男生正准备过来帮忙拿行李,看到跟在她身后一脸严肃的张天亮,立刻又缩了回去。
张天亮办事利索,都不用等别人带路,很快就帮赵晓明办好了一切入学手续,领了钥匙带她去宿舍安置。
双脚踩在由于来往人多而有点尘土飞扬的土路上,看着这宿舍的环境,赵晓明有点儿欲哭无泪。
这比她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差多了。
她上大学的时候是新建的大学城,宿舍楼什么的都是新的,起码干净整洁,一间宿舍只住四个人,有独立的卫生间,直供的热水系统,每个人还有单独的衣柜和书桌。
就这样她还住不习惯,回家的时候抱怨了一下不喜欢跟别人共用卫生间,宿舍的衣柜太小衣服都放不下什么的,她妈妈听完之后,第二天二话没说就在学校附近一个精品小区买了套精装修的小户型,第三天家具家电全部到位,第四天请人搞完卫生,赵晓明就住进去了,十分地雷厉风行。
再看看现在的条件,平房,上下铺,一个大通间住十二个人,六张铁架床分列两旁,中间一溜儿书桌面对面,每人可以分到一个抽屉那么宽的位置,另外在靠里那堵墙的前边竖着一个木架子,分成十二个格子,每个格子宽一米高半米,深度也是半米左右,每人一格用来置放行李。
至于厕所和洗澡间,那得走到一百多米外,那儿有集中的男女厕所和洗澡间,锅炉房也在那儿,每天早晚供应热水。
他们来得比较早,宿舍的床大多数还是空的,可以让她先挑选,赵晓明犹豫了半天,终于选了右侧最靠里边的上铺,感觉这个位置私密性能够强一些。
张天亮从铁架床上自带的楼梯爬上去,把带来的床单被褥给她铺好了,他伸手摸了摸墙,感觉有点儿潮,便让她过两天去找些画报什么的,把墙给糊一下。
洗漱用品和饭缸什么的拿出来,放在属于她的那张桌面上,她的行李箱太大了,行李架放不下,只好把常用的衣服拿出来,装进一个比较小的背囊里,放在行李架上,其他不常用的就留在箱子里,然后塞进床底下。
张天亮做起这些事来井井有条,熟练无比,反倒是赵晓明无所事事地坐在一边看他忙乎。
一旁另外一个单独自己过来归置行李的姑娘看了,羡慕地说:“你哥对你真好!”
赵晓明不习惯跟不熟的人说太多,只是微微一笑,便没有再去解释什么,她又不是那种有个男朋友就非拉出去显摆不可的人。
张天亮明显也听见了,没听到赵晓明回答,楞了一下,回过头来神色略微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又麻利地整理起箱子来。
归置好了行李,两人一起到食堂吃了饭,张天亮带着赵晓明在校园里转了好几遍,把平时要去的地方,教室、图书馆、食堂、小卖部、锅炉房等等的路线都走熟,确保她不会把自己给走丢。
最后,张天亮在小卖部里给她买了一沓信纸和信封邮票:“我得走了,你记得给我写信。”从路边的墙报就可以看得出来,大学生活丰富多彩,他要是不提起,这没心没肺的姑娘别说写信了,恐怕连想都忘了想他。
他一说要走,赵晓明的眼泪立刻就出来了,可是再不舍,他也必须要走了,要赶下午五点的那趟班车,现在他的口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张车票的钱,要是赶不上的话今晚连招待所都住不上。
张天亮把赵晓明送回宿舍,狠一狠心还是走了。
宿舍里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由于这一届高考比较特殊,不像以后大部分都是应届生,因此这一届的新生年龄参差不齐,大部分是像赵晓明这样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有年纪偏大一些的。
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有来自城市也有来自农村的,但基本上大家的穿着都比较朴素,看不太出来贫富差别,像赵晓明这种长得漂亮又比较爱打扮的,算是有点引人瞩目了。
住在赵晓明下铺的是一个热情开朗的姑娘,叫做黄淑兰,在赵晓明没回来之前,就已经跟全宿舍的姑娘们都打过招呼了,俨然一副老大姐的模样。
见赵晓明回来,也热情地招呼她:“我们正打算去吃饭呢,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赵晓明觉得还不饿,就笑笑拒绝了,自己拎起水桶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