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仲安这才知道婉姬已经又查过了听轩堂的那群下人的底细了。
他听后,才发现他对这个家并没有他以为的了如指掌。
之前他父亲身边的那个吴顺,是屠管家的外甥女婿,其子在外面打着归德侯府的名声敛财,被焦钟知情后通报给了他妻子,吴顺被屠管家的叫去教顺了一顿,可能因此对他妻子怀恨在心,在他母亲面前说了不少她的坏话,最为可笑的是,他母亲被关起来后,频频见他,被妻子拦着说了重话这才罢休,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他父亲才把吴顺谴走,之前吴子犯事,他父亲因为觉得祸小尚可谅解,让吴顺回去好生教管儿子,回头就朝他管事的儿媳妇道了一句:“此事就饶过他罢,有了这次教训,他下次肯定不敢再犯了”
“您当时正在查办陶府之事,日夜操劳忙得不可开交,连家都很少回,当时侯爷传话来说此事就揭过,少夫人那焦先生那边盯紧着点,这事便搁了下来,直到夫人的事起,再查,才查出吴顺背地里不停中伤少夫人,夫人那边的人心浮动,也是他带动起来的……”虞娘看了长公子那张阴沉的脸一眼,又低下头,道:“这些都是吴顺私下干的,侯爷并不知情,说开后,他也让少夫人把他身边的人清扫过一遍了。”
宣仲安半晌无言。
刹那,无人开口的屋子静得渗人。
“听轩堂那边没查出什么大事情,”静寂下,福娘硬着头皮开口了,“少夫人之前清过人手后,现在那边也安静了。”
她算算,时间上,也并不怎么对得上。
“没查出什么大事情?”宣仲安奇怪了,看向她,“当下人的,背地里中伤主子,这在你们嘴里,什么时候成了不是事情了?”
福娘闭嘴,躬身弯着腰不敢再言语。
“那什么才算得上事情?她死了才算得上吗!”宣仲安怒不可遏,深藏在心底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吓得虞娘跟福娘这两个府里的老人当下趴伏在地,脸紧贴着地面,不敢言语。
站在门边的护卫也按紧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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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婉醒来时,脑袋有些昏沉,采荷一见她醒,如见救命稻草,不等她发问,就一股脑把她睡着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采荷说到后面,一脸的汗,急得舌头也捋不直,话也结巴了起来:“乔木跟雯儿都被召去云鹤堂了,也不知道是哪不对,姑姑娘,哪不对啊?”
她哭了起来。
“莫急,”许双婉一醒来脑袋就听了一堆事,听闻是长公子在审过两轮人后把乔木和雯儿召进云鹤堂的,他又从来不是个无事生非之人,便与采荷道:“许是有什么是她们知情的叫去问问。”
“单先生呢?”她又问。
采荷忙道:“我这就叫人去请。”
“钰君呢?”
“奶娘带着。”
“哭了吗?”
“哭……哭了。”
“抱过来罢。”
采荷犹豫,但被她们姑娘看了一眼,又慌忙去了。
这厢,在母亲身边睡着的望康也醒过来了,他揉着眼睛跟母亲道:“要抱妹妹吗?”
“诶,你抱吗?”
“抱。”
许双婉摸了摸他的脸,朝他笑了一下。
母亲的微笑让望康也展开了笑颜,而等宣钰君一过来,眼泪汪汪的小女娃一入母亲的怀,她就往母亲怀里挤了好几下,小脸紧紧地粘在了母亲的胸前,不愿意再动弹。
许双婉带着凉气的心一下回了温,她抱着钰君,朝小心怯懦的奶娘浅笑着点了点头。
之前生下钰君,她忙不过来,不能时时奶她,奶水也很少,就为钰君找了个奶娘,那时候她只当自己亏待了小女儿,现在想想,却是无比的庆幸。
单小药王感慨她的警惕救了她一命,她想的却是还好,她的小女儿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吃她太多的奶……
许双婉已穿戴好坐在了外屋,单久来的时候,是跟她回来的丈夫一道来的,见长公子一进门就冷冰冰地看着她,许双婉顿了一下,推了望康一下,“把爹领过来。”
他爹没用他领,自行过来了,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只是许双婉朝孩他爹笑的时候,他漠然地转过了头,看向了显然大哭过的钰君。
“小君儿怎么了?”
“我想让单先生给她看一下……”
她话罢,单久就伸出了手,“嫂子,交给我罢。”
“多谢。”
单久低头把侯府的小姑娘小心地抱到了手里,见她翘起了小红唇不满地瞪着他,脑袋直往她母亲那边看,他便打了两下舌头,吸引她的注意。
“唔……”但小钰君不理会他,离开母亲怀抱的她又哭了起来。
单久趁此看了看她的舌鼻,与许双婉道:“嫂子,你是想问我你身上的毒对她有没有影响是罢?”
许双婉颔首。
单久沉吟了一下道:“小弟暂且看不出什么来,我看小君儿也是康健,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了,我最近会住在侯府,还请嫂子多给我几天日子好好看看,到时候再给你个准话,你看可成?”
许双婉连忙点头,朝他张开了手。
“抱过来给我罢。”宣仲安这时候开了口。
哭着的钰君入了父亲的怀本还在哭着,但看到父亲身边的母亲后,她眨了眨泪眼,朝母亲露出了一个羞怯的笑,在父亲安抚的拍打中扁扁嘴就不哭了。
“给你嫂子再看看。”安抚着女儿的宣仲安这时候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