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凭着叶婉的身手,哪会被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得了手?不见叶婉如何动作,梅子娘的肋骨猛地受到一股大力的撞击,紧接着,在她的指尖距离叶婉脸颊只差毫厘之时,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呯”地一下摔在不远处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土。胸口处闷闷地疼,咳了两声竟“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呆呆地看着衣襟上、地上的鲜血,梅子娘愣了好半晌,然后不可置信地望向叶婉,“嗷”地一声哭嚎起来:“没有天理啦!你这个贱蹄子,竟敢把老娘打的吐了血!不给老娘好生将养,定是活不成了!”她脑子转得也算快的,瞧着那斑斑的血痕立时就萌生出了讹诈叶婉的念头,然后也不管地上冰凉一片,坐起身子就开始哭天抢地,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这时,躲在人堆儿里观望多时的李大赖子也窜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梅子娘身边,将他搂在怀里,也哭喊起来:“孩儿他娘,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是去了,我和孩子们可咋整啊?咱们这个家可不能没有你啊!”
那边惊魂未定的蔚凌羽正小心地查看叶婉的脸颊,见并无伤痕这才放下心来,但那一声接着一声的聒噪吵得他火气愈发旺了,不耐地对着空气喝道:“天府!还不快去镇上将县令叫来!就看着你们家公主被这两个浑人欺负不成?!”此时蔚凌羽的手不住地颤抖,他都不敢想象,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个村子里,杨慧珍一个弱女子带着叶婉,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些人,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值得同情,为了叶婉,他定要诛了这些人的九族!
蔚凌羽眼中的哀痛怜惜,叶婉看懂了,瞬间一颗冰冷僵硬的心就那样生生化成了一汪水,这个人呐,是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吧,不然怎会有那样柔情无限的眼神呢?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个真心的笑意,轻声道:“放心,我没事。今儿个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们了。”
幽兰和玉竹从陈婶子家搬出来一张小桌和两张条凳,大冷的天,就在外面煮起了茶。幽幽的茶香伴着袅袅的热气飘散开来,引得那些等在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不住地抽动鼻子,直道“好香”。“陈奶奶和春花婶子也尝尝,极品的云雾茶,比十年的陈酿还醉人呢。”叶婉分别给陈婶子和春花各端了一杯茶,叫她们一起喝。“啊,对了,春花婶子可别将那罐子茶叶藏起来不舍得喝,放久了就失了味儿了,那可真是白白糟蹋了。”
“哎,我知道啦,往后爹娘要喝茶,我就给他们沏这个。”春花扯着嘴角苦笑一下,叶婉好容易回一趟溪水村,偏生就有人要闹腾,真是半点不让人消停。这回叶婉怕是真怒了,梅子娘和妮子娘这两家怕是要糟了。
等了不多时,平安镇的县令几乎是被天府拎着,踏着轻功过来的,天府刚一松手,县令就跌跌撞撞地扑到叶婉和蔚凌羽跟前,谄媚地叩首道:“下官吴曲,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世子爷。”他被天府一路拎着过来,难受至极就不说,关键是太丢面子了!不过天府是叶婉的手下,他不敢有怨言就是了。
“吴大人呐,你这句‘长公主殿下’本公主可是万万不敢当呢。”叶婉呷着茶,漫不经心地瞟了吴曲一眼,就是这不咸不淡的一眼,吓得吴曲的冷汗登时就冒了一背。呐呐着不敢接话,只拿眼四下偷偷扫了一圈,却见梅子娘和李大赖子坐在不远处的地上,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地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心中就有些了然,看这情形,怕是这二人不长眼,惹了叶婉不快。
“长、长公主殿下,是不是有刁民在您跟前儿造次了?下官这就命人将他们抓起来问罪!”待回头要招呼衙役上前抓人时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天府先一步带到这儿来的,衙役们还在后头没有赶过来呢,勉强地干笑两声,讪讪道:“额,那班衙役怎的还没到,真真是帮只会吃闲饭的!”
村民们见着县太爷对着叶婉都是那般恭敬谄媚的,心下骇然,这时才真正相信了叶婉是公主的传言。再说梅子娘和李大赖子,见着这般光景吓得浑身直哆嗦,有心想逃走,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妮子娘更是面上一片死灰,方才梅子娘亲口承认了她教妮子扎叶婉小人儿,现下县太爷都上赶着巴结叶婉,那她家妮子做下这等事,还能有活路么?
不理心思各异的那几个人,叶婉似笑非笑地打量吴曲,忽道:“吴大人倒是神通广大,本公主来平安镇的事儿你知道得很清楚啊。”
“嘿嘿,”吴曲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强笑道:“下官是承恩侯的门人,前几日承恩侯送信给下官,嘱咐下官万万不可怠慢了长公主殿下和世子爷。”
叶婉点点头,原来是蔚让,虽然心中还是觉得他有些多事,这份情却是要记的。“废话不多说了,吴大人看看那二人,”叶婉抬手一指梅子娘夫妇俩,道:“那个妇人妄图镇魇本公主,因着她嘴里不干不净,被本公主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