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紧绷着脸,看着紧闭的门口,片刻之后,才直起身子,而后拉了拉桌案上放着的地志,盖住了案上还没来得及干的水渍,放缓声音,听着跟平常并无二样的语气道:“让他进来。”
“是。”红珊应声,而后门便从外头推开,赵凤曜从外头踏了进来。
一进门,他目光一溜,落在北凉身上,眼神微不可查的一沉,而后继续向里头走去。
身后的红珊关上门。
“在讨论皇宫地形么。”赵凤曜走到卓夷旭旁边,目光扫过桌案上放着的地志,开口不咸不淡的问道。
卓夷旭没有回话,只是转头看向卓夷葭。
卓夷葭‘嗯’了一声,伸着手指在桌案上沾着茶水写着‘不要谈’,嘴中却是回道:“大哥将才给我送来了皇宫地志和禁军排布路线,本来以为有些不对的,现在细细看了一下,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赵凤曜目光落在卓夷葭所写的字上,而后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卓夷旭,见他一脸沉着不讲话,他亦是伸出手在桌案上沾了些茶水
‘为何?’
“皇宫偌大,边边角角都要画的完美无缺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大致相同便行。多一丈少一尺也不会有大碍。”赵凤曜边收回沾着茶水的手,边开口缓声道。
“我们现在担忧的,不是地图的问题,而是青州军队。”卓夷葭一边说,一边伸手写到‘细作。’
赵凤曜的眼神立马变了变,凌厉之色倏忽大盛。
“北凉是江晋人,刚好十月底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回江晋,肯定是带不了大军的。北笙到时候我又有安排,青州的护南军由谁来带就成了问题。”卓夷葭一边说着,一边收回手。
赵凤曜缓缓抬头,看向桌案上的地志,而后开口道:“其实之前姜大人跟郑大人对此事私下找了我,也是颇有异议。如此,我们是否需要再一次跟他们商议一下?”
“正是如此,现在这个时辰早该下朝了,现在去派人通禀他们过来,我们再商议一下罢。”卓夷葭说着,目光看着身旁的三人,而后伸手将桌案上的地志拿起,递给一旁的卓夷旭,抬脚向着门外走去。
拉开门,知画正垂着头静静的站着,红珊仰着脑袋,一手搭在额头遮着阳光,看着天上的飞鸟。
听到身后的拉门声,两人皆是转头看向卓夷葭。
“我去找几位大人谈事,你们都守在院子里,我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院子。”卓夷葭说着,转头将门关上。
“主子一个人去?”旁边的知画脸色一顿,看着卓夷葭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卓夷葭关门的手停了停,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而后偏头看向知画,轻声道:“不是还有世子和大哥他们么。”
说罢,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红珊:“你们俩都守着,哪儿也不要去。待会儿我回来还得要给你们吩咐事情。”
“是。”红珊看着卓夷葭,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却依旧老实的应声。
卓夷葭往旁边走去,边走边回头对着跟上来的长玉道:“你也不要来了,都留在院子里等我。”
长玉走着的脚步一顿,而后抬头看了看赵凤曜,回头再看向卓夷葭,点头应声:“是。”
一行四人走进地道中,地道中此人一人也无,只有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悠悠的蓝光,没有直接走到底下最近的密室之中,而是绕过了几个穿插来回的地道,选了众密室中偏最隐蔽的一个。
一进密室之中,四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密室中间的桌案旁边,细细的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确定无人之后,才出声。
“你将才说的细作是怎么回事?”赵凤曜转头看向卓夷葭,一脸严肃的问道。
卓夷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眼卓夷旭。
卓夷旭见此,从怀中掏出将才带着的地志,放在屋子中间的桌案上,而后走到一旁的柱子旁,拿下上面的珠灯,走回桌案旁边放在桌上。
赵凤曜见此,低头看向桌案上的地图。
卓夷葭直直的站在旁边,声音冷的有些发颤:“地图不对。”
赵凤曜闻言,抬头看向卓夷葭。
卓夷葭伸手,点了点地图上的几处:“这几处的不对,上面画着小的容易让人忽视,但实际,”
说着,卓夷葭停了停,又冷声接道:“每一个里面足以完全隐蔽一支五百人的军队。”
一时间,密室四人都没有讲话。
“大概你们不知道。这几处,便是当年庆王逼宫时,叛党藏匿的位置。”站在卓夷葭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北凉忽而开口毫无表情的说道。
三人心中皆是一跳,而后转头看向北凉。要说几人之中谁对当年庆王逼宫的细枝末节最了解,那莫过于禁军统领胡序沉的义子北凉了。
北凉目光直直的盯着珠光下的地志,一脸冷色。
卓夷葭回过头,不再看地志,而是走到桌旁坐下,冷着脸毫无温度的开口道:“所以能确定我们之中混进了明献帝的人。”
赵凤曜和北凉站在原地,没有去坐着。只有卓夷旭向着地志俯了俯身,面色冷凝着。
“卓家去拿禁军的值班排布,会有谁接触这个消息?”赵凤曜偏头,目光看着地志,也不知是在盯着哪一处,面色亦是冷凝。
卓夷葭抬头,看向赵凤曜,开口道:“再此之前,接触的只有我、镇国将军和华太君并你四人。这人,必定埋在我们四人之间。”
“还是身边心腹。”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