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呀了一声,慌道;“那我……”
“你去我屋里。”
这些日子,春草没少来,两个人名字相似,慢慢也有点小姐妹的感情。春草随即跑去了春景的屋子,隔着窗户纸,往外面瞅。
沈嘉和转身坐下。
春景看着沈嘉和,有些犹豫。
沈嘉和不说话。
春景就歇了请崔妈妈坐下亦或是搬了棉杌过来的心思,随之站到旁边同白齐一道眼观鼻鼻观心,默不言语。
“祖父让你们来接珠珠儿?”
身为关氏身边的人,崔妈妈在沈家主子面前都是非常有体面的,漫说现在,十多年前,郑氏在她面前还得小心翼翼。
今个儿先是被她的女儿言语蔑视,现在又被沈嘉和漠视,她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她可以想象身后那三个人心里面指不定怎么奚落嘲笑自己。同为关氏身边伺候,四人之间的暗斗也不亚于一部宅斗史。
面无表情,却仍是能听出一丝亲昵。
崔妈妈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们还是来晚了,短短半个月,看来三少爷早就被郑氏母女哄了过去。
老太太的担忧成真了。
这可如何是好。
“砰”茶盖敲在碗沿上,激地崔妈妈身体一颤。
“回三少爷,老侯爷不放心您独身上路,又想着路上舟车,身旁少不得有人伺候,这才让崔妈妈和奴婢三人赶了过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沈妙珠是一定接回京都去的,她们怕的是沈嘉和提起郑氏。
临行前,她们见了关氏。
关氏十分不喜郑氏。
说话的人姓陈,同是关氏的陪嫁,以前管着庄子上的一些事情,后来犯了错,十多年并不得重用,慢慢同共事的崔妈妈拉开了距离。
郑嘉和在祖母那里见过她几回。
“是陈妈妈吧。”他笑了起来。
陈妈妈心中一喜,嘴上道:“三少爷,记得奴婢啊。”
“当然,我记得从前去祖母那里,你还给我拿过几回核桃酥呢。”
陈妈妈得意地看了崔妈妈一眼。
其实沈嘉和说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觉得四个人中,唯有她得三少爷的另眼相看,就忍不住得意。
七八年前,去给关氏请安的时候,沈嘉和少有几次没有饿肚子就是得了几块核桃酥。
沈妙珠一听又坐了回去。
外祖母这是做戏给府里的人特别是大舅母看,郑氏没办法,却是不想自家女儿无辜被扯进去。
“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珍珠怕她多心,又说了一句。
沈妙珠更加笃定外祖母是在装病,虽说这并不像她往常的行事,但她更不喜毛家。图着郑家的银子,又故作清高地看不起人。小的时候,郑氏还带她去毛家坐过客,只那一次后,郑氏难在出府,把自己困在四四方方的郑府里头。
寿喜堂的屋门紧闭着,里面的人不出来,院子里则跪了一地。
郑大太太脸色发白,这是她少有丢人的时候,方才郑大老爷一过来对她就是劈头盖脸的骂,昨晚事尚未过去,今天又添了这气晕婆母的罪过,偏偏有无从解释,她总不能说娘家人觊觎郑家嫡长孙,这等事情她都不能接受,何况把郑程锦视若珍宝,有极大期许的郑家人。这事绝不能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