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说得那么直白,意思更是明显。
沈则言面露尴尬。
郑氏冷眼看着,心中有一丝痛快。只是这毕竟是沈家,不管怎么说,珠珠儿和嘉和是沈则言的儿女不假。
她不能让人传出对儿女不好的话。
沈则言或许顾忌名声,难保冯姨娘母女不会如此。
“你这孩子,平日看你不把银子当回事。怎么偏今日就钻进铜眼里去了,家中还能委屈了你?若是零花不够,娘再给你添点?”郑氏半真半假地教训道。
这府里面可有不少人惦记她手中的钱财,她再遮掩也没用,索性大大方方地,也让那些人知道,这些钱财既然到了她手里,就算不只是她的,但也必须属于三房,是她一双儿女的。至于沈则言手头上的那些,郑氏也不觊觎。
她这当娘的有钱,做女儿的自然不是眼皮子浅的人。沈妙珠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因为十年沈则言的不闻不问,郑氏是要把事情定性下来。
“你还有我呢。”沈嘉和言简意赅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沈妙珠乐不可支,她才不是惦记兄长的那点银子,她最不缺的也是银子。在塘栖镇的时候郑氏和郑家长辈们没少给她塞。
最重要的是心意。
沈则言眼睛有些涩,失态之前起身走人。
冯姨娘见状也站了起来,回头见郑氏没动,犹豫着又坐了回去。
沈若画已经跟着到了门口,见姨娘没跟上来,就有些着急了。她可不想在留下来,这里不属于她,所有的欢笑都像一根根针似的扎在她的身上。就像在说,西园终究不属于她,是她抢占多年,如今正主回来了。
可必须双手奉还吗?
沈若画不甘心。
她跟了出去。
“爹。”在大门前,叫住了沈则言。
沈则言转身看到沈若画一个人,不禁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那态度反复她跟出来是犯了大错。
沈若画忍着难过,心中斟酌着说道:“爹,龚姐姐约了我元宵去赏花灯。”迎着父亲略带打量的目光,她低下了头:“如今母亲回来了……”
“画姐儿,这事你可曾和你母亲说过?”沈则言说道,像似在回忆过去:“她虽不能公平对待你和珠珠儿,但绝对不会刻意打压。你若是想去,同你母亲说一声便是了。”先前郑氏不在,冯氏虽打理西园,可像这种外出的事情除非是老夫人和胡氏的意思,其他的就得沈则言应允。
如今却是不同了。
沈则言不会插手内院的事情,也不以为郑氏会在这些事情上故意压着庶女。
他也没多想。
只以为沈若画还没有转过弯,说完就先离开了。
屋子里面,从沈则言和沈若画父女离开后就坐立难安的冯姨娘,面色渐渐难看起来了。
郑氏低着头喝茶。
沈妙珠凑到沈嘉和身边问着昨日的事情,当哥哥的捡着可以说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郑氏抬了抬头。
冯姨娘立马去倒了水过来,笑着说道:“夫人漱漱口。”
郑氏有些不习惯,她笑道:“是我忘记了,没事你也回吧,不用特意留下来。”她还从来没有试过妾侍伺候的感觉,怪不舒服的,也不知道为何有的人喜欢。相较而言,她更喜欢身边围着的都是不让她膈应的自己人。
“夫人,三姑娘她……”
“我难道还能同个小孩子计较?”郑氏笑笑,见冯姨娘脸色缓和了些,心里嗤笑道,翻年珠珠儿是十三岁了,虽然同沈若画只差一个月,可人家是十四岁了。
小孩子?
她乐意,郑氏也懒得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