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璜并不知道江适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江适也不知道对方沉默不语到底是几个意思,到底是认可了自己的话,还是没有认可。
不过以他对对方这种人的了解,多半应该是后者,他并不觉得对方会因为自己这么几句话就放弃和姜李两家联姻的事情。他知道,唯一能让对方改变主意的办法就是自己展露出足以让对方忌惮的实力来,但问题是,对方是一个修真家族,以他目前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修真家族忌惮的。
那么,该如何才能让修真家族忌惮呢?
他清楚,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要找其他人帮忙也是不现实的。
正当他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陈璜开口问道:“你究竟师承何门何派?”他没有问江适是哪个家族的,因为从江适的母亲和妹妹的情况来看,他不可能是修真家族的子弟,那么,唯一能解释他是修真者的,就是他是某个修真门派的弟子。
陈璜的问题江适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但是就在他想着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
“我的师承,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江适幽幽地说道。
“我凭什么能看得……”说到这里,陈璜的话戛然而止,随即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惊愕地说道,“莫非你是……”
江适很想对方把话说完,可陈璜偏偏喜欢说话说半截,江适没办法,只要先应下来再说。
“没错!”江适傲然说道,这一刻,气质竟有明显的改变。
陈璜还是那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是话里却是初步认可了这个“事实”:“难道小小年纪就能有这等实力,这一手控物之术也就只有你的师门可以教出来了,只是传说中你的师门不是早就不问世事了吗?为何你会……”
“我的师门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来教?”江适态度不无强硬地说道,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越是表现得强势,对方就越会坐实自己的身份。
果然,正如他所料,陈璜对于他的话并没有半分不满,仿佛他的这番做派完全理所当然的一般。
“那倒不敢!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我就问你,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妹妹的事情你们还要横插一杠吗?”江适趁热打铁地问道。
听了江适这话,陈璜显得有些生气却又有气发不出的样子,“你!身为宗门子弟,难道就能随意插手家族的私事吗?”
江适不是很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感觉说道:“家族的私事?事关我妹妹的幸福,怎么就变成了家族的私事!”
“婚姻大事自然应当要听家族安排,我陈家同姜李两家已经定下了这门亲事,你仗着宗门的背景横加阻挠,难道就不怕坏了修真界的规矩吗?”
“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再说了,你说我仗着宗门的背景横加阻挠,你怎么不说你刚才仗着修真者的身份仗势欺人呢?”江适据理力争道。
“我仗势欺人了吗?自始至终我都是在以理服人!”
江适指着地上那堆木屑道:“你就是这样以理服人的?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这……”陈璜不禁有些语塞,“我是想让你知道修真者和武者之间的差距,如果我真要对你动手的话,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才能让我不好好站在这里!”江适挑衅似地说道。
“你这是无理取闹!”陈璜心中怒极,可犹豫再三,终究没敢主动出手。
假如他有十足的把握将对方留下的话,那他绝对不会忍气吞声,偏偏想到对方出自那个宗门,光那一手控物之术所展现出的实力,就令他吃不准对方的深浅,外加他从对方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真气运行的痕迹,说明对方的修为极有可能还在他之上,他哪里还敢造次!
想到对方足足比自己小了差不多十岁,就能拥有这样的修为,他的心里免不了生出一些妒意。然而,他也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缘,能够进入那个传说中的宗门,本身就说明对方的天资异于常人。想起传说中那个宗门每次有弟子入世都会掀起的滔天风波,他觉得相比这次联姻来说,他有必要尽快向家族反映自己的发现,以便在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风波中从容应对。
想到这一点后,陈璜发现自己在这里跟对方作些口舌之争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这次联姻的事办好了也没他多大的功劳,办砸了却要唯他是问,与其为了家族里这点破事跟对方死磕,还不如借机交好对方,说不定有朝一日靠着今日这点微不足道的交情,他还能从中得到更大的好处呢!
究竟如何取舍,陈璜几乎在眨眼间就有了选择。
江适并不知道陈璜一转念想了那么多,他本是顺着对方的话忽悠了一下,却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个势能够借好的话,以后面对什么陈家姜家的,自己就有足够的底气了,最遗憾的是,他到现在也没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光凭一个名字就令对方如此忌惮的宗门究竟叫什么名字。
“呵!怎么,不敢跟我动手?”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原则性的矛盾,何必要动手呢?”陈璜尽可能语气柔和地说道。
“你觉得不是原则性的矛盾,我觉得是!”
“即便是矛盾,那也是你和我们家族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