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菲菲眼见着周玉彤和她那个男同学离开，犹豫半天，还是去研究中心找她爷爷了。
当初她给周玉彤说了爷爷会回市里的消息，是觉得周玉彤从初中开始就在关注他，一定是非常想见他，也是出于同情吧，梁菲菲跟她讲了爷爷的行程。
说是同情……梁菲菲自嘲的冷笑一声，其实是她自己因为和别人相处不来，所以想借此和周玉彤变得要好一点吧。
但现在，她有点后悔了。
看着站在离心机前面打电话的爷爷，梁菲菲十分确定这件事情不简单。
她从小是很崇拜爷爷的。从幼儿园起，老师家长们总爱问：“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啊？”大部分孩子都说想当科学家。梁菲菲也不例外，她也是这样回答的。
不过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那些孩子在长大后才发现当初想做科学家的愿望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而已，只有梁菲菲，她是真心想做个科学家，像爷爷那样的科学家。
在爷爷家里的墙壁上，挂着好多研究项目的奖牌。小学时她一直跟爷爷家住，同学来家里都很羡慕她有一个科学家爷爷，亲戚们逢年过节来走门时，言语间也带着不同程度的艳羡。
但爷爷对他们的夸奖和羡慕从来都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这是梁菲菲最佩服的。
可是她现在渐渐长大，她发现有些事情好像并不是小时候她以为的那样。她不敢深想，潜意识在骗自己是她看不清，其实是怕自己看明白后失去什么吧。
看着这样的爷爷，那种感觉又来了，而且很强烈，那种怕失去什么而自欺欺人的感觉。
她记得以前，爷爷对项目的态度是很严肃的。只要进了研究室就只做研究，但现在，他站在机器面前有些兴奋的在打电话……
即使已经在拼命忍着了，但失望之情还是像猛兽一样冲破她的心房。
“……我基本确定了……嗯，下午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梁教授接着电话一转身，看见梁菲菲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嗯，我这里有事，先挂了。”
他收起电话走过来：“菲菲？怎么不声不响的站在这儿？”
其实是很想问问爷爷最近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她不敢，好像这样的话如果一旦说出口，爷爷就真的不再是她崇拜的那个样子了。
“……我想问问周玉彤的事，她跟您谈什么了？我觉得她怪怪的。”
要说怪，其实梁菲菲觉得爷爷更怪。自从上次周玉彤来找过他之后，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露出奇怪的笑容，看得人背后发寒。
不，确切的说是在梁菲菲跟他说了周玉彤大赛得奖之后才这样的。
“哦，你那个同学啊……”梁教授越过她将研究室的门关上，说，“也没多大事儿。对了，下午我要跟几个帝都的项目组同事见面，你乖乖上课去。以后你那同学来这儿你也不用给她带路了，我会安排的。”
总是这样，一问到这个问题，爷爷总用其他事情挡过去，这更加让她确定这事情不简单。
梁菲菲点头同意了，但心底却暗暗做了个决定。
她几乎可以确定，爷爷临时约见同事一定是因为周玉彤，否则他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站在研究室里就给他们打电话了。
既然周玉彤和爷爷他们都不愿意告诉她，那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探寻答案了。
，自己一个人出了研究所，爷爷还待在里面并没有送她。
午饭随便在路边的面馆里吃了点东西，梁菲菲在研究所对面的水吧里蹲守自己的爷爷，想想也是诡异。
如同她听到的，下午一点半左右，梁教授果然开车出来了。
梁菲菲赶紧拦下路边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上去。自己则从包里拿出本来是用来凹造型的毛线帽和防雾霾的口罩戴上。
梁教授的车停在了一个咖啡馆附近，停好车后径直走了进去。
“不用找了。”梁菲菲随手摸了一张一百块的递给司机，匆匆忙忙的跟过去。
她进咖啡店时，梁教授刚刚坐在他同事们对面。来喝咖啡的人大都喜欢靠窗的位置，听着舒缓的音乐看着窗外的风景，悠闲自在。但梁教授他们偏偏选在周围没几个人的角落里，梁菲菲更加肯定他们要谈的事一定很重要。
好在他们的位置靠近一片植物隔断，梁菲菲在隔断后的桌前背对着他们坐下。随便点了杯咖啡里的作业假装在写，耳朵却伸长了在听身后人的谈话。
“……以前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老实说我都怀疑到底能不能成功了。”说话的人声音有点嘶哑，是个烟枪嗓，梁菲菲记得他，是爷爷学生，一个叫余建华的中年大叔。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仔细查了查，第二次见到她之后基本就确定了。”说话的是梁教授，他好像从包里拿出了什么资料递给他们，身后响起几重翻动纸张的声音。
“……看样子，确实很像。”又一个人开口道。
“虽然我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但也不敢说百分百的确定。所以我约了她这周末见面，我打算带她去院里做个检查，一个x光片几乎都能为我的判断做结论了。”
“如果是真的呢？”余建华的声音又响起，“您是说她可能是被我们那次实验拉过来的？”
“不是，时间对不上，应该更早。如果是真的……”梁教授的声音渐渐低了，像是凑到几人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这样……这种事……”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