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一惊,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密函失窃,大祸临头?”
罗敷回道:“奴家听的,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
叶寻皱紧了眉头,丢失密函的是张渐飞,大祸临头的却是郑杰,如今要说郑杰暴毙与张府失窃一点干系都没有,叶寻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张渐飞如今还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要么他已经找回失窃的密函了,要么他故作平静,安抚人心。
张渐飞不过一个户部的官员,平时在朝中没有人脉,想把密函找回,他也不能大动干戈,只能偷偷的寻找,除了柳嗣安,他一点门路都没有。所以张渐飞能把密函找回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张渐飞安抚的人,是谁?
估计就是密函牵扯到的另外的人了。
此人除了左丞,叶寻不作他想。朝中能同时和郑杰还有张渐飞有关系的,只左丞一人,而且在与张渐飞会面之后,郑杰居然也表现得一派平静,说明他也不敢妄动,能让他们两人同时忌惮的只有左丞。
可是凶手应该不会是左丞。
他如今手握大权,只是处理两个手底下的官员,他根本就不必用到暗杀这种手段,费时又费力的下毒。他只要随意捏造或者把郑杰还有张渐飞这些年的事情拿出来作文章,他们两个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况且凶手误导叶寻往张渐飞身上去查,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密函失窃后,张渐飞自己都说了大祸临头,说明密函于他而言生死攸关,而郑杰在那之后的确不久就中毒暴毙了。
张渐飞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他知道会有人来杀他。
郑杰死了,那张渐飞现在一定惶惶不可终日,相当于等死了。
看来这张渐飞,还真有必要见上一见了。
一想到张渐飞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叶寻就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他跟前,揪着他的领子逼问。
叶寻扯回思绪,对着罗敷笑道:“很好,你的要求,我会办到的。”
张府失窃,罗敷不会知道,所以她的消息不会假。
罗敷美目含泪,竟似快哭出来,她又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她的额头处已经有些红印了,“大人助罗敷赎身脱籍,恩同再造,罗敷实在无以为报。”
“你且安心待着,你的事情,本官会着人去办好。”叶寻随后起身,看也不看她,缓步踱出房门。
“大人,现在可要下官做些什么?”赵子箴跟在叶寻身旁问道。
叶寻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还有几日早朝?”
赵子箴想了想,答道:“还有五日。”
“五日……”叶寻说道:“五日太久了,等不得了。”
什么等不得了?
赵子箴问道:“大人是想做什么?”
叶寻看他一眼,说道:“你这些时日也操劳不少,可回大理寺去,好好歇歇,不必跟着我在外头跑。”却是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做什么。
赵子箴也没追问,眼观鼻,鼻观心跟在叶寻身后,安静得像一尊雕塑。
等叶寻回府的时候,又看见七宝哭丧着脸站在国公府门口,他见了叶寻,急忙跑上来,就差没扯着叶寻的袖子抹眼泪哭诉,“爷,您到哪里去了,小人怎么都找不到,可急死人了……”
叶寻默了半刻,想起自己接连两次拿不出钱银来打赏的尴尬,他温和对七宝说道:“以后到那儿我都带上你的。”
七宝听了喜笑颜开,跟在叶寻身后进府去了。
叶寻喝了口茶,对着七宝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张大人的府邸在何处,给他下个帖子,请他来府里做客。”
七宝纳闷,“张大人?哪个张大人?”
“就是户部的张渐飞大人。”
七宝得了命令,他带着叶寻的帖子出门去了。他这一出门,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爷,帖子小人已经给了,现在就等张大人来了。”
叶寻颔首,心里猜测着张渐飞是否会应邀而来。
这帖子下了有几日,可张渐飞却迟迟不见人影。七宝气红了脸,说道:“这张大人也真是不知好歹,小人看他门可罗雀,如今咱们国公府给他下帖子,竟然有胆子不来!”
郑杰刚死不久,还是叶寻查的案,张渐飞上头还有个左丞,他不来见叶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也说明,张渐飞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他不来,我就自己上门去找他。”反正张府的府邸就在那儿,也不会跑了。叶寻随时可以去找张渐飞。
叶寻让七宝稍作准备,就往张渐飞的府邸去了。
七宝嘟囔,“爷不必给他这么大的面儿……”
叶寻斥道:“你懂什么!”
“小人不懂。”七宝沉默着,不再说话。
马车行驶有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张府前。
叶寻派了七宝去传话,等了半刻,他们被迎进张府,可是接待他们的不是张渐飞,而是他的夫人。
叶寻惊愕无比,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张渐飞惧内虽然名声在外,可是也不至于让他夫人来待客!
他的夫人张着一张北方狄族的脸庞,深目高鼻,看着很有异域风情。外头都传她是个母老虎,可此刻她面对着叶寻,却不是凶眉恶相的,她微笑着,若是忽略她的外貌,她与京城中那些贵妇人没有什么差别。
叶寻暗暗称奇,流言果然猛于虎,至少这位张夫人看上去全然不像流言所说的那般回事。不过她既能出来接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