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有几株杨柳斜斜的站着,它们垂下的丝绦落入水中,在河面轻抚着,轻风吹过,柳条摆了摆,河面也跟着荡出几圈波纹。
“就是在此处?”叶寻看着河面上停留的那几艘船,问道:“不知道是哪一艘船?”
柳嗣安抬手,指着一艘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就是那艘,原本是要开到淮河那边去的。”
叶寻点了点头,道:“我们上去瞧瞧。”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船只,那船上原本坐在甲板上的人瞧见了,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即使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朝廷的官员,但是却丝毫不客气,完全没有一般的贩夫走卒见到官员该有的谦卑。
他的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不长,但是却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凶恶了。柳嗣安眯着眼睛,他认得这个脸带刀疤的人,那些人都叫他老五。
老五迎上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视,他轻佻的说道:“怎么?柳大人这是不肯放过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人了?你无缘无故的扣压着我们,不让我们开走,又是三番五次的上了我们的船来。”老五斜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向叶寻,“如今又搭了一个病弱的帮手过来,你这是还想做什么?”
“本官做事,还用得着向你交待!”柳嗣安冷冷瞥了他一眼,眼中的神情比老五更加轻屑,“本官即便是不怀好意,那又如何?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疑本官的?”
老五的脸颊狠狠一抽,眼神变得有些阴鹜起来,他正想说话,叶寻却道:“本官怀疑你现在在船上窝藏要犯,所以过来搜一搜。而本官听说你是有前科的人,连贩卖官盐这种事情都敢做,真可谓是胆大包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本官还是先把你抓起来,打你一顿板子,让你招出同伙再说。”
老五眼神发狠,“你这昏官血口喷人!叶寻却也懒得理他,他对着身后跟着的侍卫一下领,几人就把老五团团围住。
老五脸色一变,他的手放在腰部一直按着,叶寻看了他这个姿势,眉头先是一皱,随后却是轻笑了起来,“你们还愣着作甚,本官说了要把他抓起来,你们怎的还不动手?”
侍卫一听,连忙刷的抽出腰间配着的长刀。长刀暴露在阳光之下,反射出令人刺眼的暗芒,使人不寒而栗。老五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如同林间的老虎一般,弓着身子戒备。
叶寻不把他这幅模样放在心上,可是他刚要下令把老五抓起来的时候,船舱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他看着像个账房先生,眉目和善,与老五截然不同。
他走上前来,先是对着叶寻的柳嗣安拱了拱手,笑道:“不知两位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叶寻没有说话,柳嗣安也同样没有说话,那中年男子干笑了几声,然后回头对着老五大喝一声:“老五!你简直太不象话了!竟然如此大不敬!还不快上前来对着大人认错?”
老五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但是却把一直放在腰间的手放下,他慢吞吞的走上前来,低声说道:“还请大人恕罪。”
叶寻轻嗤,“恕什么罪?本官不过是信口雌黄,随口污蔑你罢了。”
老五一听,猛然抬头看了叶寻一眼,眼中的肆虐怒气愈加深了。
中年男子用力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对着叶寻陪着笑脸,“大人此话何意?我们可不曾犯什么事——”
柳嗣安听了,嘴角一哂,打断他,“你莫不是忘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往京兆府走了一趟?本官可都还记得呢。”
中年男子脸色一僵,他干笑道:“只是最后不是水落石出了吗?这只是一场误会,小人可没有看出那些违法的勾当,不过是那些下人一时猪油蒙了心,背着小人偷偷做的罢了,人不是还在关着么?大人此番又为何找上来了?”
柳嗣安看了叶寻一眼,叶寻面不改色,“有逃犯逃上你们的船只,本官为了你们的安全,只好不辞劳苦上来搜一搜,你若是不想进去陪陪你的那下下人,就给我们放行,否则本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中年男子一顿,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他咬牙道:“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叶寻打断他,“让开,放行。”
中年男子低下头,让开了。
柳嗣安冷笑一声,跟着叶寻正要往船舱里面走去,一直安静的老五却突然大声道:“你刚刚明明还口口声声的说,只不过是你随口说来污蔑我的,现在又说什么逃犯,这岂非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好的坏的全由你说,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本官说有就是有,凭什么说给你听?”
叶寻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和柳嗣安上了二楼。
“失踪的人是在哪个房间?”
柳嗣安道:“第二层最后一个,在船尾。”他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往回往了一眼,正好和老五的目光对上,柳嗣安一皱眉,道:“这些刁民……”
叶寻应和道:“的确是刁民,方才我看那老五,竟然还想拔刀来抵抗拘捕,看来这人胆子也是大的很,估计是一些亡命之徒。”
看来这些人,当真是不简单。那样一个凶恶的亡命之徒,居然对一个看起来和善无比的账房先生低头,而且那账房先生看着也是笑面虎,半天也不安生。
真是一群麻烦的人。
柳嗣安轻嗤道:“他们如此的有底气,也不会是有恃无恐罢了。他们觉得他们再次进去,也会有人把他们捞出来,所以气焰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