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几位太医哪里肯就信了沈若华的话,纷纷上前去仔细研究梁老将军的伤口,想要看出点不对来,只是他们细看之下,不得不承认了沈若华说的不错,梁老将军的伤口的确看着有些怪异,流出的血并非鲜血,而是乌紫色的毒血,而这毒恰巧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黄太医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了,他没想到方才他所说的话,这下子句句都是打脸了,说什么沈若华妇道人家不懂医术,不通脉息,只是招摇撞骗,现在看来却是他医术浅薄,更是孤陋寡闻,连中毒导致的溃烂和迁延不愈都分不清楚,还大放厥词这么许久。
他低下头不敢再多开口,胀红了老脸退到一旁。他不曾料到这小娘子居然真的通晓医术,看来还很有几分见识,只是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永嘉郡主那样天赋过人医术精深的女子,还有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小娘子也有一身医术。黄太医在心里暗叹,原本行医就是男子之事,可如今生生被妇道人家打了脸了,永嘉郡主他自然不敢比,可眼前这个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居然也会行医问诊。
一旁一直看着不曾开口的周祈佑露出笑容来,上前一步与梁秉之欠了欠身:“看来梁老将军的病是无妨了,沈娘子既然能诊出病因,想来也必然有法子能治好老将军,大将军也不必太过忧心。”
梁秉之很是感激地抱拳回了一揖:“世子有心了,多谢世子。”
周祈佑温和一笑,摆了摆手:“大将军多礼了,我原本也曾在梁家军中习武从军,也算梁家军的将士,今日登门造访正巧知道老将军病倒,自然是要尽一份心力,如今见老将军无事也就放心了。”
他转过身来,看向沈若华,目光却是深邃幽暗,笑容温润如玉:“想不到沈娘子居然还有这样一身医术,真是教人佩服。”他声音低沉柔和,“家母身子也不大好,若是能得沈娘子诊脉真是幸事。只是不知沈娘子府上在何处,改日定要请沈娘子到府上小坐。”
沈若华微微侧开脸去,避开他那一双幽深的眼眸,无悲无喜:“世子太过夸赞,我不过是略通医术,岂敢自大,还是请诸位太医前去给东平王妃看诊更为稳妥。”
她说罢,转过脸与梁夫人道:“夫人可否让人送上笔墨纸砚,我写了方子与夫人,照着上面拿了药回来煎成汤药给老将军服下,过上一两日就可以解毒。”她皱了皱眉,“只是老将军的身子怕是要养上好些时日才能大好。”
梁秉之与梁夫人忙点头道:“无妨,必然好生照应着。”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何况只是要养上一些时日。
沈若华微微颔首,到一旁去写了方子,这会子那几位太医都是一脸讪讪,没什么脸面再留在将军府了,毕竟方才他们可都是一口咬定梁老将军的病已经没治了,还指责沈若华欺世盗名招摇撞骗,现在还有什么脸再站在这里,都匆匆与梁秉之和齐明睿告辞。
梁秉之是个行伍之人,性子直率,摆了摆手让太医们走了,还是梁夫人细致些,好生谢过了那几位太医,这才让齐明睿送了他们出去。
只是周祈佑好似并不着急离开,他一边与梁秉之说着话,一边目光不时扫过沈若华,好似在打量着她,与先前那样轻轻一扫而过不同,他这次确实仔仔细细一丝不漏地打量着沈若华,目光里满是揣测和复杂,像要从沈若华身上看出些什么来似得。
直到沈若华留下了方子,与梁夫人交代了几句:“……不但要煎了汤药服下,还要用这些药磨成粉末外敷,每日换上几次药,到伤口流出来的是鲜血才能停。”
梁夫人认真听了,一一吩咐了丫头们记下,感激地与沈若华道:“今日要不是沈娘子,只怕老将军的病是要被耽搁了,真是多谢娘子了。”她说着就要作礼拜下去。
沈若华忙拦住她,微微笑着:“夫人太客气了,我也是受人所托,自当尽力救治老将军。”她回头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梁老将军,目光有些飘忽,轻声道:“老将军镇守北疆多年,拒鞑靼铁骑于关外,才能保我们家国平安,我自当尽力而为。”他也曾救下幼小的朱煦琳,不至于随靖王与靖王妃惨死在那一场动乱之中。
梁夫人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心思,笑着道了谢,连连点头:“娘子真是宅心仁厚,也多亏了明睿有眼光,知道娘子的医术,才能救下老将军。”
沈若华与梁夫人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她还要赶回回春堂去,盛儿母子二人还等着她回去换药,不能再耽误了。
梁夫人忙唤了齐明睿:“明睿,快送了沈娘子回去,你方才那般急急慌慌,只怕是耽误了沈娘子的事了。”
齐明睿点头应着,俊朗的脸上难得地露出淡淡的笑容,与沈若华道:“我送你回去。”不是商量的口气,也没了一贯的客气,就是那样自然地说着。
沈若华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去,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周祈佑那一直不曾移开的探寻的目光。
只是没想到周祈佑此时站起身来,向着梁秉之与梁夫人欠了欠身:“既然梁老将军没有大碍,那我也放心,也该告辞了,就不打扰老将军将养身子了。”就这样走到了沈若华与齐明睿身旁,要与他们同行。
沈若华脸色微微一变,终究是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挺直身子带着青梅向外走去。
“我有一事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