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媳妇打定了主意,脸上堆满了笑,拉着刘二家的到一旁坐下:“嫂子平日里就待我极好,不然有这样的好事也不会说给我听了,我可有个事求求嫂子,你可一定应了我。”
刘二家的一脸懵然,看着林六媳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什么事还能求到我头上来?我还得跟你讨牛乳子呢。”
林六媳妇笑着道:“嫂子这是哪里话,一点牛乳子值当什么,你吩咐一声,我早就让婆子给你送过去了,还辛苦你走这么一遭。”她殷勤地亲自给刘二家的端了茶来,才又低声道:“我是想求嫂子把三夫人赏你的那两瓶子玫瑰清露给了我,我也不白要你的,要多少银子我给嫂子就是了。”
刘二家的一听说她要玫瑰清露,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要走,嘴里嘀咕着:“我才得了这么点好东西,你缠歪着说给你听了,还想要了我的去,那可是不成!”
林六媳妇忙拦住她,笑得可怜巴巴地拉着她坐下:“嫂子这是做什么,连话也没说上一句就走。”她低声下气地道,“我这也不白要嫂子的呀,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要给银子的,要多少银子我都不含糊。”
刘二家的看她巴巴儿求着,有些拉不下脸来,却还是板着脸道:“你要那个做什么,不过是个稀罕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宝贝,难不成你还贪这一口?”
林六媳妇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想要了去孝敬老夫人的,只是涎着脸低声道:“我就爱瞧个稀罕,听嫂子说的那样好,心里实在痒痒,所以求着嫂子心疼心疼我,就把那两瓶子香露让给我吧……”她哀求地望着刘二家的,只有得了香露送给老夫人,兴许才能保住她这肥差,是怎么也不会罢休了。
刘二家的起初是怎么也不答应,奈何被她缠歪得好一会,实在是没法子,只得虎着脸道:“那银子可是一点都不能少的,一百两!少一两都不成!”
林六媳妇一阵肉痛,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可是想一想跟自己的差事比起来,那也算不得什么了。她咬了咬牙,一口答应了,又低声道:“只是嫂子可替我瞒着点,我怕人家说我贪了嫂子的好东西呢。”
刘二家的笑了笑:“知道的,就说是你自己个儿外头得的。”林六媳妇连连点头,一脸欢喜。
等刘二家的拿了牛乳子回了小厨,厨里的婆子回话道:“方才南厢房那边又来要了炉子与药钵子,瞧着怕是又要煎药了。”
刘二家的皱了眉,这些时日南厢房每日打发人来借炉子与药钵子过去,像是要煎药,可又不照着往常那样送到小厨里来煎,神神秘秘好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般。
她把牛乳子给了婆子,道:“我正要去给娘子回话,这事也不能瞒着,一并禀告娘子。”说着出了小厨去了。
南厢房里,碧玉正蹲在廊下拿着蒲扇给药炉扇着风,被烟熏磕了好几声,眼都睁不开。小丫头忙上前来道:“姐姐却歇一歇吧,我来看着火。”
碧玉把手里的蒲扇递给小丫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吩咐道:“好生看着火,可不能把药给煎坏了。”这才撩了帘子进了厢房去。
厢房里也是一股子散不去的药味,榻上的桂姨娘却是脸色青白难看地躺着,没了往日的明艳动人,倒显得有几分吓人,她睁着眼盯着碧玉:“汤药可煎好了?”
碧玉轻声道:“快好了,一会子就送上来。只是姨娘这样……”
自打用了这个什么秘方的汤药,桂姨娘就一直身子不大好,常常下腹隐隐作痛,隔了没两日就来了小日子,只当是吃得晚了没能怀上哥儿,还照着方子日日煎药吃下去,可是下红却是一直不曾断过,眼瞧着不像是小日子了,倒似是崩漏了,可桂姨娘执意觉着就是药方子有效了,也不肯停药,就这么吃着。
桂姨娘这会子怕也是觉得身上绵软无力,小腹坠得厉害了,心里也慌了,低声道:“还是让人悄悄去请个郎中进来瞧瞧吧。”
碧玉苦着脸道:“只是看门的婆子都是夫人的人,若是不回过夫人,只怕是没法带进来。”
桂姨娘死白着一张脸,苦笑一下,为了怀个哥儿,她用尽了手段从莲姨娘房里偷了这个秘方出来,偏生吃了不见怀上身子,倒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原本是没脸与沈若华说,只怕问起来更是没法子说,可如今不请郎中来,怕是连命都要保不住了,只得道:“去,去与夫人说吧,让赶紧请了郎中来。”若是教三爷知道了,只怕会嫌弃她大正月里的晦气,日后都不会来这南厢房了,看看西厢房就知道了,到现在三爷还未进去过,丫头婆子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碧玉只得应着,自己出了南厢房往东厢房去了,进了院子门也不敢就求见沈若华,一眼瞧见夭桃正吩咐丫头扫雪,上前去笑着给夭桃屈了屈膝:“夭桃姐姐安好。”
夭桃瞧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碧玉把桂姨娘的病说了说,只是不提是吃了秘方坏了的,说了想请郎中进来瞧一瞧。
夭桃想起前一回请郎中的事,南厢房指不定就是弄了什么鬼,她也不耽搁,转身道:“你等着,我去禀告娘子。”撩开帘子进了厢房去。
沈若华听着夭桃的话,方才刘二家的也来回过南厢房的事,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也不打算理会,点了点头:“她既然病了,要请郎中就由着她吧。”等她离开广平侯府,这些姨娘们之间的内斗与她便毫无瓜葛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