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气从客厅离开后秦萧萧驾车快速驶离秦家,沿着江边大道飞驰着。
脸上的眼泪迅速风干,被夜晚的江风一激,秦萧萧渐渐冷静下来,才记起自己还不知道小淮在哪间寺庙出家。
才说出那番话,秦萧萧自然拉不下脸再回去问,但她对佛门没什么了解,更加没听过什么真觉假觉的。
无论如何,儿子她是必须要救的,秦家这边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只能看秦淮的父亲这边,也就是本姓张家有没有什么办法。
将车停在路边,秦萧萧拿起手机拨通丈夫的电话。
江边的夜风微有些凉意,秦萧萧停车处正是一段施工区域,此刻也黑灯瞎火的,不见一个人。触景生情,念及不知身在何处的儿子,秦萧萧眼眶又红了。
电话接通了。
“喂,萧萧?”听筒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特有的磁性声音。
听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秦萧萧鼻子一酸,心里的委屈喷薄而出,像是终于找到了组织,哽咽道:“庆云!小淮他...”话未说完秦萧萧已是泣不成声。
电话那头的男人叹了口气,以极其疲惫的语气说:“萧萧,这事我知道了,我在家,你先回来再说。”
秦萧萧心里一咯噔,丈夫已经知道这事,但听其语气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秦萧萧自然了解自己的丈夫,这一声叹气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秦萧萧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自然不会在丈夫承受着巨大压力或是受到巨大伤害时还要哭哭啼啼的寻求安慰,这种时候男人在前方扛着本就心力憔悴,女人该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男人守护女人,而女人则负责守护男人的心。
秦萧萧迅速整理好情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两人此时要站在一起面对这些那些的问题。
“好,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秦萧萧迅速发动车往家的方向赶去。
数十分钟后,秦萧萧匆匆赶回家,一推门进厅里丈夫正坐在沙发上埋着头,一根接着一根地猛吸着香烟。
“咳咳...”秦萧萧忍不住咳了两声,连忙将窗子打开,并启动换气系统,客厅内的能见程度才好了几分。
秦萧萧坐在丈夫身侧才看见丈夫眉头紧皱,一脸胡子拉渣的落寞模样,哪里还找得出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副市长模样!
“庆云。”秦萧萧心里一酸,哑着声音说道。
张庆云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浑身上下只有指间夹的香烟飘散的烟雾才是唯一运动的事物。
沉默良久,直到指间的香烟快燃到尾,感受到热度后张庆云才反应过来,将手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小淮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张庆云一开口却是一副沙哑低沉的声音。
“庆云,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小淮,小淮是被逼出家的!”
对此,张庆云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摇摇头,说:“没用的,咱们救不了小淮。”
“救不了?”秦萧萧一愣,急道:“怎么就救不了了,就算秦家靠不住,不还有你张家吗?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和尚吗?”
“哪里有那么简单!”张庆云痛苦地摇摇头,说:“这和尚背后站着国家,逼小淮出家的是你秦家,是我张家,是这个国家!”
秦萧萧呆住,喃喃道:“你张家?”
“对。”张庆云重重点头,哑着嗓子说:“刚刚上头找我谈话了,说准备给我加担子,让我做好思想准备。”
“加担子?”
加担子意味着什么两夫妇都知道,只是张庆云才当上副市长每两年,而副厅级到厅级是一大坎,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在此时让张庆云再进步。
如果说上头有人还好说,但张家老爷子死得早,给不了他什么帮助,张庆云唯一的大哥只是一个市长,自然也不可能给弟弟什么帮助。
秦萧萧联系前后一想,有几分不敢置信道:“难道说是因为小淮?”
张庆云重重吐出一口气,继续说:“上头没有明说,但他们就是这意思,这个市长就算是对我张家的补偿了。”
“那又怎么样!”秦萧萧音调骤然升高,“难道你就要为了一个市长把你亲生儿子卖了?”
“你以为我愿意!”张庆云虎目泛红,“我没有办法!我大哥也打电话来劝我答应下来。萧萧你知道的,我爸妈都死得早,是大哥从小把我拉扯大,长兄如父,他就是我的父亲,大哥现在正处于上升关键期,我不想害了他!”
“那你就要害你的儿子吗!”秦萧萧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那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张庆云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低声咆哮道:“就算我不答应,我又能如何!没有我们背后的家族,单凭我们自己就连小淮都救不出来,就算救出来了,我们又要躲到哪里去?难道要我们一家三口当亡命徒,逃命天涯吗?”
一连串的问题如利刃般狠狠扎进秦萧萧的心脏,秦萧萧脸色煞白,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真的救不回来了。
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色,张庆云内心为之一痛,柔声安慰道:“那真觉和尚既然有如此大的能量,看来真的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德高僧,这样的高僧特地收小淮为徒,也许真的是上天注定小淮不属于咱们这些凡人的世界,如果我们执意阻拦,说不定是害了小淮啊!”
秦萧萧转过眼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