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瑜虽然佩服孙策的魄力,心中也知道献出传国玉玺并非万全之策,他叹了口气道:“不错,如果实在没有别的主意,用传国玉玺来换兵马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只是若等以后你有了兵马势力,再假借传国玉玺之名,称天命招徕群英,到那时传国玉玺可以发挥的作用可比如今只借几千兵马要大得多了。”
他心中清楚,孙策也并非无知,只是情势如此,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可以拿到兵马的法子:“传国玉玺即便日后能给我招来千万的兵马,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是空中画饼,毫无用处,与其死守着这玉玺,倒不如拿它换了现成的好处。再说,我不过是一时质押给袁术,等在要时,我再将它抢回来,又有什么不可?”
周瑜听他说得慷慨,心中不由也是涌起了一腔豪气,他忽而心念一动,食指轻轻在案上叩了两下,却是忽然升起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
年少之人,顾忌总比旁人少得多,他也不知自己的法子有几分可行,却已做出了一试的打算,当即转头问孙策道:“伯符,你信不信得过我?”
孙策本正喝酒,听他这话,将酒盏重重往案上一砸,沉声道:“你问这话是何意?父亲去后,我除了母亲之外,最信任最亲近的……除了你周公瑾之外还能有谁?”
周瑜见他面有不快之色,却是放声大笑起来,也不多解释,只道:“好!我求你一事,你答不答应?”
“你说!”
周瑜收敛了笑容,直视他双眼道:“我想借你的传国玉玺一观。”
孙策见他提出这么个要求,一愣之后,也不说话,竟是翻身离席。
周瑜心中嗑蹬一声,心想自己这话毕竟说的还是太冒失,传国玉玺何等贵重,孙策父亲之死又与他有分不开的关系,自己贸然求借,孙策如何能答应?
只是他虽然替孙策拟了种种辩解之词,看到孙策一言不发就拒绝,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失落,他心里有一个声音正愤愤地道:说什么信任亲近,不过是提出一个小小要求他便要翻脸,难道在他孙策心里,他周公瑾竟是那种会贪没朋友宝贝的人么!
周瑜只觉胸中闷气郁积,端起桌上酒盏便要一口饮尽,只是他唇还没挨到杯沿,忽然眼底余光扫见旁边飞了个东西过来,下意识左手一伸,便将那东西抓在了手中。
手上的东西沉甸甸的颇见分量,周瑜迟疑地放下右手端着的酒盏,望着神采飞扬的孙策,心中忽然对这布包里的东西有了猜想:“这是……”
孙策得意地努了努嘴,挑着眉毛笑嘻嘻望他:“你不是想看传国玉玺么?”
“这是传国玉玺?!”周瑜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上拎着的简陋麻布包,一时间竟是维持不住平时淡定的形象,忍不住叫了出来。
孙策和平时并没什么两样,对着他笑道:“周公瑾啊周公瑾,你也太瞧不起我孙策了。你想看传国玉玺怎么不早说?别说借来看一看,只要你想要,我便是双手奉送,那又有何妨!”
周瑜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实在想不到这麻布包中装得就是国之重器的传国玉玺,更想不到这么重要的宝贝,孙策竟然毫不避忌就交到了他手上。他盯着孙策瞧了半天,确认他不是再说胡话,这才将那布包收了起来:“我要这玉玺没什么用,不过我要回去好好瞧瞧,过几天再还你,行不行?”
“悉听尊便。”孙策颇大方的扬了扬手,也不问他要这玉玺做什么,将桌上酒樽满上,又若无其事地向周瑜问起了家中诸事,周瑜心中复杂难名,低头将那百种千般思绪都收了,这才重新恢复到平时的模样,心无芥蒂地同他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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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聊实在是没完没了,推杯送盏之间孙策已是醉得人事不知,相较而言,周瑜实在是克制得多,虽然他身上也沾着些淡淡酒气,但意识倒还很清醒。
他见孙策毫无形象地瘫在桌子上,唤来府中仆人将他带下梳洗休息,又请人再准备一身干净衣衫送来,他与孙策情谊甚笃,孙策府上的人一向将他视作孙策之外的第二个主人,自然乐于听命,两人将孙策扶下,一人不多时便奉上了一套洁净新衣。
周瑜同孙策来往频繁,孙策在府中专门替他辟了个院子,拨了人手时时打扫服侍,周瑜去自己的院子将衣服换过,又从屋中翻出了一块锦布,将方才孙策交给自己的那团麻布抖开,便飞快地将里面的东西塞到了锦布之中,他不曾多看一眼,匆匆将那麻布撇了,直往北边的院子走去。
苏妩此时正在房中画符。
符文也是文字的一种,不过在普通人看来,那曲折复杂的笔画实在是难解难名,苏妩从小跟着左慈学习符文,这一门功课倒是掌握的不错,说来也是凑巧,她今日见了周瑜,本想着赠他几道符作为见面礼,这时才想到她身上带着的基本上都是役使鬼神、镇压邪祟的重符,这些对于她这个游方之人是必不可少的,平常人佩戴却是鸡肋得很,无甚益处。
没有合适的东西出手,苏妩也就熄了送礼的心思,只是她回去之后却是记起了这茬,心想行走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些人情上的东西还是备着些比较好,左右闲来无事,她也就翻出纸笔,静坐下来开始画符。
她写的是最常用也是最受人欢迎的消灾解厄符,既不必开坛做法,也不必焚香念咒,一提一画几笔的功夫一道符就这么成了,她写的飞快,不多时便写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