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被萧厄说出的这一大胆设想着实吓了一跳,忙提醒她道:“王妃,须知姬威目下仍是大哥身边的亲近僚属,他如何肯在长姐面前告大哥呢?这件事很难做到吧。”
“王爷如果信得过妾身,此事就交给妾身来办吧,决不会叫王爷感到左右为难的。”萧厄自信地说道。
杨广将信将疑地望着萧厄,忽然挺身站起,冲萧厄深施一礼,说道:“那就有劳王妃了,果能诱使姬威向长姐禀陈此事的话,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两个娃儿睡下了没有,咱们一起去瞧瞧他们吧。”
“王爷回府前,我已命人带昭儿、简儿回房安歇去了。王爷,此次母后留妾身在长安居住,王爷将独自返回广陵,日子长了,不会感到寂寞吗?”萧厄有意将话题引向了日间遇见宣华夫人陈未央这件事上,关切地问杨广道。
杨广敏感地瞟了萧厄一眼,反问道:“王妃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其实,日间在正阳宫时,王爷不便正面直视宣华夫人,未瞧得十分真切,细看之下,她生得和若溪妹妹还是有不少差别的。”萧厄并没有回答杨广的问话,而是目光幽幽地注视着他,说道。
“王妃胡说些什么,须知宣华夫人是父皇的偏妃,与咱们有母子的名份在,我怎么会……”杨广不经意间被萧厄一语道破了心事,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了。
“王爷能够领悟到母后今日安排咱们与宣华夫人相遇的真正用意,妾身就放心了。”萧厄并不理会杨广的恼怒,指责,仍然循着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路悠悠说道,“然则,妾身身为王妃,不忍见王爷仍陷于昔日的情思难以自拔,过份委屈了自己,今晚就在此处向王爷表明心志:王爷但凡相中了哪一位江南名媛,尽可纳她为妾,妾身决不会心生妒意,横加阻挠的。”
“王妃切莫多心,日间只因宣华夫人长得确和若溪甚是相似,我多瞧了她两眼,决无另寻新欢之意,王妃误会了。”杨广乍闻萧厄主动劝自己纳妾,本能地替自己辩解起来。
“妾身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无半点试探王爷心意的意思。王爷贵为皇子、亲王,身边有几位女子陪伴、照料,本是极为寻常之事。再者,妾身素知王爷对若溪妹妹一往情深,至今仍无法忘情于她,这也是王爷至今身边除妾身一人,无人相守陪伴的真正原因,然而,逝者已逝,过份沉缅于她的思念于王爷身心只有损害,没有半点益处,妾身诚愿王爷顺乎性情,顺势而为,切莫耽于昔日情思,而苦了自已呀。”
杨广哪会相信萧厄是出于真心苦劝自己纳妾的,听萧厄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令自己难以反驳,遂心念一转,假意答应她道:“我答应王妃还不成嘛,日后要是遇上了合适的人,定会来求王妃成全好事的。外面天也不早了,王妃是有孕在身的人,不宜过份操劳,我这就陪王妃回房歇息去吧。”
被萧厄主动劝自己纳妾这么一搅和,杨广内心深处因今日在正阳宫邂逅宣华夫人陈未央刚被撩起的一丝情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母后有意安排长相酷似的陈未央和自己在正阳宫中相遇,无疑是为了告戒自己,而萧厄主动劝自己纳妾,在杨广看来,和母后怀的是同样的心思,只不过一堵一疏,采用的方法有所不同罢了。自己身边有这样两个女人看着,也不知是件幸运的事,还是不幸。
由于他从广陵动身返回长安前采纳了萧厄的建言,未及等到李靖前往天台山邀请智觊大师来广陵的回信,便将江南的事务暂时交由张衡会同宇文述、裴蕴三人代掌,匆匆赶回长安来向父皇、母后表明自己无意东宫储位的心迹,此时人虽回到了长安,心中却还着实记挂着江南的一应事务,并没打算在长安多做逗留,所以杨广准备尽快将需在长安办理的事项一一办妥之后,即向父皇杨坚请旨,从赶回广陵去了。
次日杨广一早便起了床,特地跑到杨昭、杨简两个娃儿的房中瞧了瞧,见两个娃儿都还没睡醒,也没惊动他俩,蹑手蹑脚地回到前院,只叫了郭衍一人随行护从,出了王府,直奔越国公府而来。
杨素正在獾男』ㄔ袄锪方#忽然得报称晋王已到了府门外,顾不上更换袍服,就急忙迎了出来,一见杨广即抱拳施礼道:“昨日处道登门向王爷禀报差使未遇,今日本想再次登门造访,却没想到王爷这么早就亲自来了,快快请进。”
杨广听他言下之意,果然是为了找自己禀报托他办的事情昨日来王府求见的,遂笑着问道:“越国公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将本王日前所托之事办妥了?”
杨素边引着杨广走向府中正堂,边向他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近来北境局势不甚安宁,处道班师回京的次日,高仆射就奉旨统领十万大军北上巡边去了。处道也于日前接到诏命,不日即将跟随蜀王殿下自灵州道出兵,迎战达头去了,故而想赶在离京前向王爷禀报完一应差使。”
“北境,西北同时用兵!怎么,突厥又不安生了?”杨广听了杨素这话,心中暗吃了一惊,忙问他道。
杨素将杨广让进府中正堂居中落座,这才答道:“处道也是班师回京后才得到的消息,据说东突厥都蓝可汗曾向皇上上表,请求朝廷允准兴兵讨伐达头可汗,恢复东西突厥统一,皇上复诏答应了他。孰料如此一来,反而得罪了西突厥的达头可汗,从西线征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