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虹山庄会客室内,气氛十分凝重,堂上点着焚香,供奉着一尊金色佛像。堂下,左边坐着高鸿羽等庄内之人,右边坐着谢文滨父子和欧阳锦程四人。
“欧阳神捕,说我师傅雇凶杀人,此话何讲?”此时,欧阳锦程已经大概讲述了紫炎山庄发生的惨案,这个震惊的消息尚未传到扬州,所以,听完之后高鸿羽沉默不语。而张康平按捺不住,问道。
“官府在案发现场找到一块你们金虹山庄的令牌,证据确凿,你们还作何狡辩?”谢文滨怒道。
“此块令牌可否拿出来让高某一观?”沉默片刻之后,高鸿羽终于开口说道。
欧阳锦程拿出一块写有虹字的令牌递于高鸿羽,高鸿羽仔细查看,叹了一口气道:“此令确是本庄之物。”
“哼,总算你还有点良知,事实如此你还作何狡辩?”谢文滨冷笑道。
“令牌虽然是我们金虹山庄的,但是人却真不是我杀的,我与穆建元无怨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高鸿羽心知此事事出有因,便已放下起初的怒火,淡淡地说道。
但是谢文滨仍然得理不饶人,说道:“即使真不是你指使的,也一定跟你们山庄有关。”
“我会仔细调查此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我累了,送客吧。”高鸿羽自视自己已经放下身段,想不到你还咄咄逼人。
“哼,想撵我们走,没那么容易,我们就在此住下,你一日找不出凶手,我便在你庄中住上一日。”谢文滨说道。
“哼,好,来人,安排好住所,好好款待我们的谢庄主。”说完,高鸿羽起身回屋。
两人你来我往,欧阳锦程根本插不上嘴,频频摇头叹息:想谢文滨也算一代宗师,怎会如此冲动、蛮不讲理,事已至此,只能暂且住下,静观其变。
入夜,秦鹤轩房中仍然烛光闪动,三个人围在桌旁正在商量事情。
“你们对此案怎么看?”秦鹤轩说道。
“高鸿羽已经承认令牌是金虹山庄的,看来此案肯定与他们有联系。”夏擎苍说道。
“但我观今天高鸿羽的表现,他应该对此事确实不知情。”景馨瑶分析道。
“那也不一定,是真是假,试试才知,我有一计,不知你们有兴趣听吗?”秦鹤轩故作神秘,笑道。
“哦,说来听听。”
三人交头接耳一阵私语,最后抿嘴大笑,点头称好。
子时,夜深人静,金虹山庄中,除了用以照明的几盏灯笼在夜色中随风摇曳以外,其余一片宁静,静得让人可怕。
高鸿羽躺在床上,已经进入深层睡眠,但是练武之人,无论睡眠多深,都会比常人多出一份警觉。
“谁?”只见窗外一黑影闪过,高鸿羽立马起身,越窗而出。
一人一影,一落一起,在月幕下追逐,不多时,高鸿羽发现竟然已经离开了扬州城,来到城郊坟地。
高鸿羽突然顿住身形,因为此时天上几朵乌云盖住了月光,紧接着前方人影突然消失不见。
坟地之上,各个坟墓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墓前碑文大大小小,诉说着对逝者的牵挂。
一阵阴风吹过。
黑暗之中,高鸿羽隐约看到前方飘来一物,定睛一看,竟是一具无头男尸。
男尸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漂浮于空中,口中碎碎念道:“金虹山庄,雇凶杀人,屠我紫炎数十人,罪不可恕,纳命来偿。”
接着,从后面又飘来一物,此次是一具女尸,怀中似乎还抱着一名襁褓婴儿,阵阵婴儿哭声飘散于空中,更添诡异气氛。
女尸口中也默默轻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连我刚出生的儿子也不放过。为什么?为什么?高鸿羽,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此两物,高鸿羽本已震惊异常,接着又看到坟地中间突然多出一张桌子,桌子后一浓眉大眼之人竟死盯着自己看,这是什么?这……难道是阎王!
我误入地府了?
我每日诚心祈福、膜拜佛祖,为什么阎王会派人来收我?
惊魂未定之际,只见阎王一拍惊堂木,叫道:“大胆高鸿羽,你可知罪!”
高鸿羽更加吃惊,心想自己一生江湖,屠杀之人皆是万恶之徒,行得正做得直,何罪之有,想不到这阎王也是老糊涂。于是严肃地回道:“高某何罪之有!”
“你雇凶屠杀紫炎山庄上下四十多条人命,如今穆建元、谢依冤魂来到我府,求我为其伸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伏罪?”阎王大叫道。
“阎王大人,此事却不是高某所为,难道你也要如世间昏官一般强扣莫须有之名?”高鸿羽正义凛然,说道。
阎王一怔,说道:“确不是尔等所为?”
“不是。”高鸿羽坚定地回答。
“以你良心发誓?”阎王说道。
“以良心发誓!若我为之,定叫我天诛地灭,死后永堕地狱,不入轮回。”高鸿羽高声回答道。
此时,阎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高鸿羽疑惑,眼神瞄向边上无头男尸,不对,好像头颅藏与衣服之中,再观右方女尸,怀中娃娃竟好像是假物。顿时大怒:“哪来小鬼,竟来装神弄鬼,糊弄高某!”
此三人正是秦鹤轩等人假扮,之前秦鹤轩看到金虹山庄内部到处都有佛像朝奉,心想高鸿羽定是个诚心向佛之人,一般此类人都对阿鼻地狱之事深信不疑,于是想出一计,假扮阎王,审他一番,如果此案真是其所为,在阎王面前,必定从实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