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
一个老头肩膀上扛着一个麻袋,手里拿着一张纸,东瞅瞅西望望的好像在找什么。后面还有个老太太,手里也拎着一个大兜子,跟在老头的后边。
“哎,你们是哪的啊,到这来干什么?找谁的?”一个带着红袖箍的男人已经盯了他们很久了。
“哎呀,同志,同志你好,我们是从r县盖家屯的来的,是在找闺女的。”老头看到来人胳膊上的红袖箍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赶紧的把肩膀上的麻袋给放了下来,把手里的信纸也递了过去,“同志,您帮看看,我闺女在信里写了她的住址,我在这转悠了好几圈了也没找准地方,麻烦同志帮帮忙了。”
带红袖箍的男人看了看老头,大冬天的已经是满头汗水,确实不容易,这才不情不愿的把眼前的信纸接了过来。
他每个月都能看到一些这样从农村来首都的土老帽,真不稀的搭理,要不是看这老头态度好,还一把年纪的份上,他直接就把人撵走了事。
看了看上面的地址,确实是这里,只是说的是32号,这里是一到三十号,三十二号要往后走的,这老头老太太就是在这转悠到天黑也找不到地方。
“你在这转悠一辈子也找不到地方,三十二号在后面那片呢,看到没有,从那个胡同往前走,走到第三个路口在往左转,三十二号在那排呢。”
“哎,同志,同志,你说慢一点,我记一下。”老头赶紧的从兜子掏出一根铅笔头子,拿过对面同志递回来的信纸就开始记了起来。
等都记清楚了,这才点头哈腰的感谢了红袖箍一番,这才又把麻袋扛到了肩膀上,招呼后面的老婆子,顺着红袖箍给指的小巷子走去。
找找停停的,两个人终于是在半个小时候,找到了三十二号。可是这是个四合院,院门虽然开着,但是老两口都没敢就这么进去。
老头让老太太去喊一喊,看看找的对不对,但是老太太第一次进城,胆怯着呢,不敢上前,没办法,老头只得把麻袋又放下了,让老太太看着,他拍了拍衣服,走进了院子。
“沈云秀、沈云秀?沈云秀是住这里吗?”沈大爷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好几个炉子,皱眉想着,城里人咋都这么不讲究,厨房都是露天的,咋不放屋里做饭呢。这埋里埋汰还不如他们乡下呢。
是的,这老头老太太真是盖家屯的沈大爷和沈大娘。一个多星期前,突然接到闺女来信说是让他们赶紧的去,也不说是什么事,把老两口吓得不行。沈大爷连屯子里过年杀猪都不管了,带着老太太就坐着火车进城找闺女来了。
屋里的沈云秀听有人叫她,赶紧的出来看,果然是自己老爹,“爹,你们可算是来了。”说着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沈大爷看着这个心疼啊,这可是自己从小捧在手里的小闺女,原来那是啥性子,那就是个炮仗,谁点都着,绝对是自己喷火把别人憋屈了。可是现在你在看看,来了城里两三年,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把他的娃都给磋磨成了小白菜了。
“哎,不哭,不哭,闺女啊,爹来了。”沈大爷有些手足无措,从孩子大了以后,可是从来都没这么跟他这个当爹的亲近过了。
“是云秀啊?云秀啊,娘的云秀,娘在这呢。”门口看东西的沈大娘也听到了沈云秀的声音,比沈云秀还夸张,她没看到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哎呦,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以前云秀这丫头写回来的信里就没一句说她过的好的,让他们两口子这个担心啊,好不容易孩子让他们来看她了,她这当娘的能不揪心吗。
“娘,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沈云秀从院子里冲出来扑到沈大娘的怀里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爹,咱们还是进屋说吧。”方城建是跟着沈云秀出来的,看到沈云秀一看到娘家人就哭,他也挺尴尬的,不过看着院子里的邻居都听到动静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瞅,要是在不进屋,估计大家就得推门出来看热闹,他只能是先把人领进屋去。
关起门他们想咋哭都成。
沈大爷看方城建的眼神就有些凶狠了,这个女婿当初他就不同意,能诱拐他闺女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他品行让人不放心。现在看来,还真是让他猜对了,要是女婿是个好的,她闺女能每次写信的时候都说过的不好吗,能刚看到爹娘就哭成那样吗?
“云秀,你带着咱娘进屋说话吧,别再院子里了,邻居们都看着呢。”方城建看老丈人看他的眼神不对,赶紧的喊门外的媳妇,不敢和老丈人对视了。
沈云秀赶紧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拉着沈大娘就往屋里拽,“娘,咱们进屋在唠,走,咱们进屋。”
“哎,等会儿,你爹给你带了点东西,让你爹把东西扛进去的。”
沈云秀当然看到老娘身边的那个大麻袋和大兜子了,笑的拉着老娘的胳膊就一个劲的撒娇,一个劲的说还是老娘疼她。
进屋之后,沈大爷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闺女的家,眉头皱的更紧。
刚才进院子里看到好几个灶台,他就有不好的预感,看来这个院子里不只住了自己闺女一家啊。现在进屋看了看这个狭小的屋子,还没有闺女没出嫁时候的屋子大呢。
这么点地方,住了闺女一家三口确实挤点,怪不得把灶台都挪到外面去了呢。
屋里根本没有沙发什么的,所以沈云秀就拉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