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大家,袁天罡坐上了去往北旺村的小客车。
北旺村位置偏僻,小客车慢悠悠的行驶在一条破败的乡间公路上。路的两边没有了一片片农田,取而代之的是枯草丛生的荒地,透出一股肃杀的气息。
颠簸了有半个小时,远处出现了一座木头牌坊。袁天罡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字——古槐村。
“大叔,这里不是北旺村吗?怎么牌坊上写着古槐村?”袁天罡扭头向坐在身边的一个黑瘦大叔问道。
“小伙子不是村里人吧?”大叔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打量了一下袁天罡,继续问道,“来村里走亲戚啊?”
“我们家祖上是这村的,我爸那辈走出去就再没回来了,听说家里还有个老宅子在这,好奇过来看看。”袁天罡一五一十的答道。
“哦,这样啊。”大叔抽了一口手里的旱烟,说道,“村里以前有一棵老大老高的大槐树,七八个人才能合抱,所以叫古槐村,北旺村是建国后改的名。”
“哦?”袁天罡的眉毛挑了挑,说道,“大槐树在村子什么地方啊?一会儿我去看看。”
“早没了!”大树指了指车窗外,“以前就在这牌坊东边,现在那块地盖村委会了。这大槐树当年也邪乎,一夜之间,连根都不见了,就剩下个大坑。”
“真的假的?”袁天罡故作惊讶的问道,“那么大的一棵树,哪能说没就没呢?”
“骗你干什么?!”大叔瞪着眼睛喊了一声,随即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成精了,有好些人亲眼看见呢!化成个白胡子老头,从天上飞走的。”
袁天罡捂嘴偷笑,群众的想象力果然是无穷的。
“说了半天,小伙子你是哪家的啊?我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没准还认识你家大人呢。”
“我姓袁,家好像在村西头。”袁天罡回忆了一下说道。
“姓袁?!”大叔忽然睁大了双眼,惊慌的问道:“你爸叫袁振,你爷爷叫袁义达?”
“是啊,您认识我们家?”
“不认识!不认识!”
这时,客车停在了村口,大叔连忙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进了村。
袁天罡也下了车,站在原地,望着大叔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
这是一个很破旧的老村子,只有村口的几户人家是红砖房,再往村里面走,就都是一些低矮的土房,有的明显年头长了,墙体已经有些变形。
袁天罡从东边进的村,横穿村子而过,来到了村西头的一座老宅子门前。
“哇!”袁天罡惊讶的叫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们家以前还是个大户人家。”
老宅并不大,但在村子里也应该算是豪宅了。清一色的青砖红瓦,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年风雨的洗刷,依然没有破败。
老旧的楠木大门上方,袁宅两个大字格外显眼,看来是没找错地方。
好像经常有人打扫似的,我家还有亲戚住这儿?
袁天罡疑惑的走到门前,轻轻的扣响了门上的铜环。
等了一会,就听到宅子里面传来“踏踏”的拖地走路声,随后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干瘦的老太太从门缝里看着袁天罡,冷淡的问道:“你找谁?”
老太太幽幽的声音,让袁天罡大白天打了个冷战,连忙上前说道:“奶奶您好,我姓袁,叫袁天罡,这里是我们家的老宅,不知道您是……”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略微变得有神了一些,定睛打量着袁天罡,问道:“你父亲叫什么?”
“我爸叫袁振,袁义达是我爷爷。”袁天罡今天第二次回答这个问题。
“多少年了,没想到小少爷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老太太朝袁天罡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也没那么深了。
“快进来吧,我姓刘,你叫刘奶奶就行,你爸还是我抱大的呢。”刘奶奶热情的把袁天罡引进宅院。
老宅是一个四合院,除了大门这一边,其他三面各有两间房,院子中间是一口古井,上面架着的轱辘应该也有些年头了。院子里什么花草树木都没有,空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
跟着刘奶奶来到了北屋的一间房,房间内的布置不是袁天罡想象中的雕花大床、黑漆木桌椅。和寻常人家一样,简单的单人床,能折叠的饭桌和塑料凳子,唯一有些年头的也就是一套普通的组合衣柜。
“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喝口水,我去给你收拾间屋子。”刘奶奶一进屋就脚不沾地的忙前忙后,“你爸和你姑姑没跟你一起来吗?自打他们俩去省城读书,就再没见过了,他们可能以为这宅子都荒废了吧?回头跟他们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替他们撑着这个家呢。”
“是啊,刘奶奶,姑姑一直都以为老宅这里早就没人了呢,她也很少和我提家里的事。”
“你爸现在怎么样?”刘奶奶一边给袁天罡倒水,一边问道。
“我爸……他十年前就没了。”
咣当,刘奶奶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袁天罡连忙上前帮着收拾起来,拉着刘奶奶坐在了床边。
“怎么没的?”刘奶奶有些伤感的问道。
“车祸。”袁天罡没和刘奶奶讲实情,毕竟真实的情况一般人很难理解。
“哎,袁家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刘奶奶不住的叹着气。
“姑姑很少给我讲老家的事,您也别忙活了,给我讲讲吧。听姑姑说,当年是的时候,爷爷怕牵连到她和我爸,才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