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起来。

这六个人里,他原本是打算带走四个的,剩下的两个,江白早就和他们说明白了,让他们以后跟着谢远。

那两人听了,倒也愿意。毕竟,谢远对忠心于他的人一向照顾有加,且公平对待,能跟着一位藩王,对他们的将来也有好处,便都同意。

结果……江白却是必须要全都带走,为谢含英打仗。

因此谢远到的时候,江白整张脸都极其的难看。

谢远看了,便叹道:“阿舅莫要如此,若是让来使瞧见,待回去后,还要多生事端。”顿了顿,又道,“舅母和表弟表妹们尚在长安,阿舅与我不能回去瞧着他们长大,却也要让他们不必被人指指点点。”

江白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此生最对不住的,便是当年救了他的岳父岳母,还有发妻。然而发妻与岳父岳母皆是仁善之辈,仍旧为他养大了一双儿女,当年相聚不久后,妻子又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现下长安城的众人之所以这么放心江白,一是因着江家祖上便是为先帝征战沙场时而死;二么,就是江白的妻子和两儿一.女,都在长安。

而江白,也的确只有妻儿这个弱点而已。

江白端起案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谢远便也不劝,和江白对饮了一会,待江白再想要要第二壶酒时,就被谢远拦住了。

“一壶足矣。”

江白这才不再继续要酒,而是和谢远低声交代起边境诸事,还将自己写下的关于边境地理环境和突厥经常用的招数等等的手札,也给了谢远。

“虽则今次圣人此举,令我心中生了几分怨气,唯恐圣人将我与十万精兵调走,边境数万百姓就要遭难,我大庆朝的国境就要被外族踏平,朝廷内忧不平,又生外患,如此内忧外患之下,大庆朝朝不保夕,百姓反倒思念起前朝,令我祖上跟随先帝一同反前朝一事,反倒成了一个笑话。可是,事已至此,阿远又早有准备,边境犹有五万精兵,两三万的后勤兵,不日阿远还能调来七万人,想来有这些人,又有阿远之前让我培养的那七八位将领在,阿远再在边境待上一段时日,待得突厥吃过一次亏,边境便能彻底安稳下来。”

江白说到此处,顿了顿,才叹道:“其实,将你困在边境,且需要用你的十万拥兵戍守边境,令你无暇顾及其他,这才是朝廷里的那些人的最终打算罢。他们生怕你会去帮敬王,也参与到三王夺位之争中。”

谢远沉默不语。

江白想到了这些,他也想到了。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朝廷之中,的确有不少人想要牵制住谢远,让谢远只能有时间对付北面的突厥和东面的扶桑和高丽,而管不到其他地方。

江白摇了摇头,心知在想此事也无意义,便不肯再想,而是开始将边境诸事,开始说给谢远听——想要带十万大军离开,却也不是一件说走就能走的事情,因此圣旨上给了江白五日时间,江白便决定利用这五日时间,将边境诸事交给谢远。

五日后,宁远侯带领十万精兵,去往南方。

十日后,谢远收到消息,海船队伍到达渤海海域,谢远令岳清亲去相迎,得玉米种与红薯两船,另有其余种子无数,谢远大喜,令人送与对方不少丝绸与茶叶、瓷器,同时,召集百人,乘坐谢远之前令人制作的三条大船,携带诸多物资,跟随那条欧洲商队,一起离开。

同时,南方瘟疫之城传来消息,容王谢容英并未感染瘟疫,只是身体疲劳引起的普通发烧而已。南方三个洪涝之城的瘟疫也基本已经缓解。

白七郎夫妇也都出了瘟疫之城,正打算再过上半个月,身子无事的话,就回昭地,回去看他们的儿女。

再过十日,谢含英知晓了谢容英无事,又知晓了宁远侯已经到了南方,将显王之人震慑的不能动弹,心中这才放心。也终于有时间来见孤鸿子。

孤鸿子神色极其凝重的见了谢含英,见面就是一个大礼。

“吾近日夜观天象,偶然得知大庆朝当有鼠疫,自北地而来,途径长安、锦州、云州驻地、到达南方各地,包括几位藩王的地方。圣人乃仁君,还请圣人广发告示,令百姓警醒,切勿收留北地流民。只是北地流民却也当由朝廷之人妥善安置,令大夫医治,勿要胡乱伤其性命,以遭天谴。”

谢含英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亲自将孤鸿子扶起,令孤鸿子将此事说个清楚。

孤鸿子会下定决心,背弃敬王而奔向长安,其中一个重要缘故,就是这场鼠疫会造成天下无数人丧生。若他仍旧跟随敬王,以敬王的性子,很有可能就借着这场鼠疫来谋天下。孤鸿子既知晓敬王身上的龙气,并不足以支撑敬王真正登基为皇,且敬王已经不肯信他,那么,他当然不肯再留在藩地,而是直接朝着长安而来。

谢含英果然对此事慎重以待。

北地。

敬王自谢若锦的口中,也的确知晓了这次鼠疫。

只是谢若锦彼时已经做了赵容的继妻,身在云贵之地,对此事知晓的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这次大疫之后,的确给了敬王直驱而下,以为侄儿报仇为名,打退了显王,并且将显王藩地占为己有,和定王互相对抗。

而也是因着这场鼠疫,谢含英也感染了鼠疫,后虽被治好,但身子却变得越来越差,连上朝都只能三日一朝,根本无法控制几个藩王。

敬王既知晓了这么个消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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