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陶小霜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张可茜了,她现在香港上海两地跑,留在上海的时间比从前少了一半,家里又有一对嗷嗷待脯的双胞胎儿子,能和朋友熟人见面的时间确实不比以前了。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她去医院里看望的张可茜——那时张可茜刚生完女儿,陶小霜到的时候她们一家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坐月子,见他们正忙,陶小霜也没多待,只坐了一会就走了。

“可茜,你来了,快坐!”陶小霜热情的招呼张可茜进门。

这一天正好是个秋老虎,见张可茜热得一头是汗,陶小霜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榨梨汁给她倒了一杯,然后又把空调打开了。

张可茜不禁叫了一声,“哇!这是什么?!”在这年头的上海,空调可是绝对的稀罕物,突然被一股冷风吹到的张可茜着实吓了一跳!叫完她站起身,走到空调的冷气口,好奇地打量这个会放冷风的铁玩意。

张可茜觉得好神奇,这个方方正正的机器居然能吹冷风。“小霜,这是什么外国电器呀,怎么会吹出这么冷的风来……”

陶小霜走了过去,解释道:“这是空调,也叫制冷机,专门用来在夏天里制造冷气的。”

“哦”,张可茜很有些遗憾的眨了眨眼睛,她想:能放冷风,不就和冰箱差不多嘛,那这空调肯定和冰箱一样价格死贵死贵的了!

“小霜,这空调你买成多少钱呀。”

“5000港币。”

“……”这哪里和冰箱一个价格,买3个冰箱都绰绰有余。张可茜却是不知道陶小霜帮李干事带的那个小冰箱是型号最小的那种,而且是没进卖场的出厂货,所以价格才会便宜到只卖800港币。

张可茜一家子都怕热,要是家里能有个空调,那夏天里把它一开一家人就都能凉快了,所以她还想着价格要是便宜——和洗衣机差不多的话,她和老公就咬牙再攒一年的工资买一个空调,可这么贵,她家是怎么也买不起的!

“可茜,怎么不把你家徐嘉也带来,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长高了多少?”

“带他来干嘛,他现在皮得很,我让他爸爸带他去动物园了。真把他带来了,我们还怎么好好说话。”

陶小霜笑着摇了摇头。张可茜和她老公徐爱军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已经6岁了,看样子也是个调皮的小鬼头。

“对了,小霜,你家的孙瑟陶笙呢?”客厅里只有陶小霜一个人在。

“他们也被大圣的爷爷奶奶带出去玩了。”陶小霜怕两个老人看顾不过来,还叫玛利亚也跟着去了。

两人边说边在空调的前面站了一会,直到张可茜浑身都被吹凉快了,两人才回沙发那边坐下了。

张可茜把两布袋子的月饼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小霜,这是我家爱军前天才带回来的,五仁和豆沙还有咸肉馅的都好吃,晚上吃完饭你切两个尝尝,保准好吃。”

陶小霜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月饼来端详了一下,这四川的月饼做得很大,比上海阿拉们常吃的足足大了一半,难怪张可茜让她切开来吃。“好呀,今晚我就切两个。”月饼特有的香味和油渍一起渗透了包裹月饼的油纸,陶小霜低头闻了闻月饼,然后道:“这月饼好香!”

见她喜欢,张可茜很高兴,她指着袋子里一个用红色油纸包裹的月饼道:“这种是豆沙的,我觉得豆沙的最好吃,这豆沙馅很沙很糯,今晚你一定要先切一个豆沙的尝尝。”

“好。”陶小霜点点头,“那这蓝色黄色和白色又都是什么味道的?”

“这蓝色就是咸肉馅的……”张可茜指着月饼和她说了一遍。

围绕着月饼说了一会话后,张可茜提起了7月时老同学聚会的事。7月18号,也就是大半个月前,9中68届2班的老同学在一起聚了一次会,陶小霜那时人还在香港,自然是错过了。

不过,有张可茜在,她其实也没错过什么。想当年,陶小霜和张可茜一起办黑板报时她就是个爱打听事的话篓子,过了这么多年,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没怎么变。陶小霜只听她噼里啪啦的一通说,就把班上大多数同学现在的情况都弄清楚了。

“可茜,你渴不渴呀——我们班上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吗?”一边调侃,陶小霜一边给张可茜倒满了梨汁。

“还真没什么我不知道的。”张可茜也觉得口渴了,她连喝了几口沁甜的梨汁,才‘得意洋洋’的道,“连没去的人的事我都知道……就拿倪爱蓉来说吧,那天她也没去,其他人都以为她是跟着话剧团去郊县演出了,其实——”张可茜拉长了调子,颇为神秘的道:“……她人都不在国内了。她呀,又离婚了!刚和闸北话剧团的台柱子离了婚她就和一个美国人好上了,估计现在人都在美国了!”

自从迎军和方娅好上和倪爱蓉断了后,陶小霜好久都没听说过她的情况了,这时从张可茜这里她才知道倪爱蓉已经接了两次婚——她的第一个丈夫是区革会一个副主任的儿子,68年运动结束后,她果断地和他离了婚,然后和团里的台柱子结了二婚,这第三次她又把台柱子给离了,嫁到美国去了!

即使早就形同陌路,但听到这里,陶小霜还是有些感慨:倪爱蓉真是一点都没变!没有朋友可以踩,她就踩上老公了!真不知道为了往上爬,她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这种日子过着有意思吗?想想陶小霜都觉得心累。

见陶小霜神色有些不好,张可茜才恍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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