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哥,我不骗你们,真的!”,张文急声道:“我的两个孩子可是一对龙凤双胞胎,长得也好,我那堂哥堂嫂对他俩真是喜欢得不行呀!所以,他们一定会为我还钱的!”
有那么一瞬间,陶小霜真想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把张文踢成人肉筛子。这个混蛋把自己的孩子把思棋思画当成什么了!她气得呼吸急促,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攥成了拳头。
这样不行,我得冷静下来!陶小霜紧抿着嘴角,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垂眼去看自己那两个尖尖的镶着银色鱼鳞片的鞋尖。呆呆的盯了好一会,她想,其实张文把思棋思画过继了也是件好事,因为香港现行的律法在未成年人的抚养权上更重视亲缘关系。
按照律师王查理的说法,因为历史原因,香港是一个英制律法和清制律法两法并行的混乱地带。所谓清制律法就是指1841年英国‘租借’香港时的大清律法!
所以,1895年,国内在大搞三民主义时,香港盛行养奴唤婢;1955年,国内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时,香港盛行娶妻纳妾……到了1971年,现任港督麦理浩上任后,香港才正式立法废除纳妾制——就前两天,陶小霜还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说是港岛上还有人在公然的纳妾进门,而理由是他纳妾的聘书是在1970年时签署的,所以他的妾是合法的。
陶小霜觉得,正是因为香港长期存在纳妾制这样的封建残余,所以和它相关性极高的抚养权方面的条文才十分倾向于父系亲缘关系。没看在红楼梦里,贾府人说赵姨娘的那些话吗——再生了哥儿姐儿,她也是个奴才身,顶多算半个主子。
因此在法律上,张文本来就占优;而另一方面,即使张文身无分文,也会有不少野心勃勃的律师愿意免费接这种lún_lǐ方面的官司以搏取大众的眼球。
所以,仔细想来,陶小霜发现从堂叔张礼的手里夺回思棋思画的抚养权,可能还比从亲身父亲张文的手里要容易一些。
既然这样,那等会自己就给王查理打个电话。主意一定,陶小霜抬起头,却听走廊那边响起‘啪啪’两声,原来是一个古惑仔抡掌给了张文两下。
然后,张文的腮帮子立时就红肿起来,他也不管这些,只苦着脸和那个头,给我几天时间吧,我准把钱要来!”
“几天?我呸!”那头儿伸手拽住他的领口,恶狠狠的道:“你这衰佬,一跑就是半年,还想拖时间!给我听着,我们现在就要钱,你要么立马带我们去你那个堂哥家,要么……你现在就去死!”那头儿从裤兜里拿出把□□,抵着张文的下巴,“选吧!”
听到这里,陶小霜拉了下身旁那阿婆的袖子,“别站这里了,我们下楼去……”
两人轻手轻脚下到5楼,然后赶紧躲进了5楼的公用灶间,与此同时,古惑仔们押着张文走到了6楼的楼梯口。古惑仔们一边下楼一边说话,陶小霜隐约听到有一个古惑仔说,“……刚才站这里的那个女的,皮肤看着好白哦……人也应该蛮靓的!”
有人接话道:“你他妈是夜光眼吧,这楼梯位都黑成这样了,你还能看见皮肤白……”
居然被看见了!
接下来,陶小霜提着心,一直到听不到那些古惑仔的脚步声了,她才放下心来。她倒不是怕和那些古惑仔照面——香港的社团明面上讲的是‘和气’生财,要不是欠下巨债,张文也不会被古惑仔暴打的;她是不想被正要去张礼家的张文看到了——张文要是看到了自己,只怕过继的事会横生枝节。比如发现自己这个毛毛的‘堂妹’也来了香港后,张文会改变主意,把越发奇货可居的思棋思画握在手里,两头要价。
……
下午3点半,陶小霜和从九龙那边赶回来的孙齐圣一起去见了王查理。
两人一坐下,王查理的秘书就麻利端上来3杯现磨咖啡和一碟马卡龙。
听完陶小霜的叙述,王理查笑着道:“陶小姐,你做得很对。”然后他啜了口咖啡,继续道:“在这个case里,张文在抚养权上排在第一顺位,这是我们很难驳倒的,可只要他自己放弃了,那这个紧要的关节就不告自破了。而你和张礼……一个是孩子的姨妈,一个是孩子的大伯,都属于第二顺位。你们算是势均力敌了。甚至你还有了一个优势……”
王查理放下咖啡杯,有些神秘的对着两人笑笑。作为一个成功的律师,王查理随随便便就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半个小时,但也能在需要的时候卖个关子,就比如现在。
“什么优势?“陶小霜关心则乱,想也不想,立刻就问道。
因为隔了一层而比她冷静不少的孙齐圣却思忖着道:“……是敌在明我在暗了吧。接下来,我们可以从暗处观察张礼夫妻,收集他们不适合抚养思棋思画的证据。是这个优势吧?”
从王查理表情的变化里知道自己说对了的孙齐圣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把装着马卡龙的碟子移到陶小霜的面前,“吃点这个,垫垫肚子。”事发太突然,陶小霜就没顾得上吃午饭。
陶小霜本来不想吃,可孙齐圣却拿起一个粉色的马卡龙喂到她嘴边,“快吃,身体可是革命……还有打官司的本钱。”
陶小霜笑着张了嘴。一嚼之下,她发现孙齐圣喂的这块马卡龙之所以是粉色的,是因为饼坯里用了很多草莓果酱。吃完这个,本来已经饿得没感觉的陶小霜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胃,她对着王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