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的国庆节的晚上,程家人和孙家人是一起在孙家的客厅里度过的。
儿子难得回一趟家,又能和特别中意的亲家聚在一起吃饭,孙大柱十分的高兴。一开席他就亲手给所有人倒了酒,一边倒酒他一边念叨:“今天高兴,大家都得喝一杯!个个都得喝,哈哈!”连小孩子模样的上官静也被他塞了一杯。
见上官静低头端详酒杯,有些好奇的样子,陶小霜就拿了只筷子沾了点酒,递到她嘴边,“上官,你尝尝味,喜欢的话就喝一口……”
上官静含住筷子头,抿了抿,然后吐了出来,“小霜姐,是辣的!”
“不喜欢?”陶小霜就伸手去拿她身前的酒杯。
上官静看着她白暂纤细的右手,喃喃道:“……果然好像妈妈。”
“恩?”陶小霜正转身把酒杯递给桌子对面喊着要喝酒的迎泰,就没听清楚她的话。一回头,就见道上官静在对着自己扭曲眉毛扯动嘴角!那扭曲的表情让陶小霜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她是在笑!
陶小霜先是觉得好笑,然后又有些爱怜,她伸手轻抚上官静的头顶,“上官,你喜欢山楂吗?”
见上官静点头后,她就道:“山楂是开胃的,明天我给你带几颗山楂丸——那是我自己搓制的一种丸药,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正好给你泡水喝。”
上官静点点头,心里想:明天就是喝得想吐了,也要全喝下去!
饭吃到一半,程谷霞夫妻带着高灿来了。霍清芬让这两大一小坐在孙仲的旁边,程谷霞抱着高灿,一双筷子顾两个人的饭碗,高四海则和孙仲边吃边聊。
孙齐圣一边和迎军迎国迎泰喝酒,一边见缝插针的给陶小霜夹菜。一旁的方娅见状就在桌子底下扭了一下迎军的腰,然后对“唉哦”一声看向自己的迎军道:“你也给我夹菜。”
“哦哦!”迎军赶紧夹了两块糖醋小排放到她的碗里。
闻声看过来的陶小霜扫了下战场,见4人已经喝掉了两瓶白酒,就道:“大圣,你们别喝了,明天还要上班的。”
孙齐圣从善如流的点头,“好,都听你的。”
程谷霞见了这一幕就记在了心里,等回了12号就和徐阿婆咬耳朵,“大圣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最好的就是他还听小霜的话!”
徐阿婆笑着拍拍她的手,“你这丈母娘总算是开始疼女婿了!”
“妈!”程谷霞觉得被冤枉了,“我对大圣挑眼全是为了小霜——她就是个笑面人,脾气软不说,还见人就笑,我这个当妈的得给她做恶人不是!”
徐阿婆有些意外,她想不到一向心粗的女儿突然有这份细致心思了,她心里觉得很欣慰,女儿谷霞总算知道疼小霜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有些湿润了,“你能这样,到我走的那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妈,别说这种话!以前是我让你担心了。”程谷霞的眼睛红了,“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徐阿婆笑着搂住她的肩,“能想通,你就是个有福的。”老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外孙女小霜可是身怀奇缘的。
过完国庆节,就是陶小霜和孙齐圣结婚前最后的忙碌阶段。
两人的衣物被褥,日常的锅碗瓢盆,甚至扫帚水壶和暖水瓶通通都得搬进25号去。还有摆酒席的事,虽然要邀请的人和菜式已经定了下来,但烧酒席要用的很多食材在小菜场里是买不到的,需要孙齐圣和请来的大厨一一去采办。
另外,摆席当天的喜糖也得按人头备好。按着这时的规矩,喜糖是得见人就发的。送请帖的时候要发,摆席当天要发,摆完席见了熟人还得发,这就叫随喜。因为这时物资紧缺,所以很多阿拉对自己拿到的喜糖的‘分量’看得很重,觉得这代表着自己在新人眼里的分量。所以,见人就随便抓几颗是绝对不行的,会被人背后嘲笑说‘不懂经,戆大。’
陶小霜和来帮忙的宁鸥周百灵和王姿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才把20来斤喜糖全用红纸包包好了。巴掌大的红纸包在大餐桌上俨然堆成了一座‘大山’。
王姿一边往嘴里丢了颗大白兔奶糖,一边问:“小霜,你和大圣这是要摆多少席呀?这么多封喜糖,到时得用簸箕才装得下吧。”
陶小霜道:“差不多请了100个人。”
宁鸥惊道:“这么多人?”在这时候,很多人结婚摆席都只是请请近亲好友什么的,所以只摆一两桌的都大有人在。
“我请的人只有20个左右,主要是大圣认识的人多,就这些还不算他在外地认识的人呢。”
“孙齐圣的人脉居然这么广。想想以前那个‘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小赤佬,嗯,实在想不到。”王姿嘴里啧啧作声。
陶小霜被逗笑了,一边笑她一边往王姿的嘴里塞了颗软糖,“姿姐,你就老实吃糖吧。”
……
5号那天,由非要跟去的程谷霞夫妻和孙仲陪着,陶小霜和孙齐圣一早就去了民政局,顺利的拿到了两人期待已久的那份红彤彤的结婚证书。离开民政局后,他们去了四川北路上的照相馆,先照了几张结婚照,然后又和孙仲3人一起照了几张全家福。
次日,也就是6号,孙程两家人起了个大早,草草吃了早饭,所有人一起动手,先在12号的小花园里摆了8套桌椅板凳,然后又在11号摆了剩下的4套,一共摆了12桌,大约每8人一桌。
刚摆完,被请来烧喜宴的朱大厨就带着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