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陶小霜就立刻去办公楼的底楼打电话。
“……是河南路派出所吗,我找李保国李户籍,请帮忙叫叫他?”趁着那边去叫人,陶小霜对站在身旁一脸紧张的周百灵指了指听筒,小声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们一起听……”
两人的头刚凑到一起,那边说话了,“我是李保国,你哪位?”
“李户籍,我是陶小霜,刚才我和百灵一起吃饭,感觉她心情特别不好,问她原因,她又不说,就想问问你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保国沉默了一下,“她心情不好?”
“嗯,她的眼睛都哭肿了,脸色也很不好,感觉活像生了一场大病!”陶小霜说完对周百灵眨眨眼,说得这么严重了,李保国还能不动容?
只听李保国立刻就道:“都这样了,她怎么不请假?这、太逞强了!”
“就是呀,百灵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有什么委屈都喜欢藏在心里……我问她,她总不说,干脆你问问她吧——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是今天下午的,我没时间去看,要不你们去看吧?”
话筒那边的李保国没接话,周百灵不禁使劲地咬嘴唇。陶小霜看了她一眼,用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说:“说起来,这次我迁户口的事,你们都帮了不少的忙,这次的电影票就算是谢礼了,所以你们一定得去看,好不啦!”
听李保国说的话,陶小霜觉得他对周百灵还是关心的,只不过两人毕竟刚吵了架,他感觉难下台罢了。果然,陶小霜把梯子一铺好,李保国就顺势下了,“这样呀,那你把票给百灵,问问她——她要愿意去看,我就去瑞虹路接她。”
“好的呀。那我挂了,等会再给你打。”
陶小霜才挂了电话,就听周百灵跺了跺脚,叫道:“哪来的电影票呀,不行,我得赶紧去买!”她说着就要往外跑,陶小霜拉着她,“4点左右我就给李保国打电话,你记着时间,可别穿帮了。”
“我知道了!小霜,这次多亏你了!”周百灵用力握了握陶小霜的手。
“快走吧。”
目送周百灵风风火火的走了,陶小霜才上楼回了总三。
回了办公室后,陶小霜一边整理养猪场的单据,一边在心里为周百灵担心,陶小霜希望她和李保国见面后能顺利的和好,却又觉得两人的未来前途渺茫。
结婚后只生一个孩子,这样的想法在这个年月里简直就是反动思想,是在和人民大众作对——这时候谁家不是能生几个就生几个,谁要是独生子,问都不用问,肯定是他爸妈有病生不了!所以,李保国能接受和支持周百灵想法的可能性太小了!再进一步的说,周百灵要是这么钻牛角尖下去,别说是和李保国,就是和其他人处对象也得‘不行’。
“……还是得告诉她妈妈,让她家里人好好的劝劝她才行”,陶小霜自言自语了一句。
到了3点钟,陶小霜准时去了养猪场。她先检查了猪棚,发现其它的还好,就是猪栏的横木有两根松了,靠墙那边的窗玻璃也没擦;她记在心里,又去了饲料房和校工的宿舍,一看,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饲料房外有一大片的地面黏糊糊的,不知道的人走过那里很容易摔倒。
陶小霜之所以把检查的时间定在3点钟就是为了有个容错时间,她没指望校工们一次就能做好一切。所以,她和颜悦色的把3个问题和校工们说了,再问他们在5点前能弄好吗?
校工有些为难,说后面的两个问题还好,就是猪栏的横木已经烂了,要重新装的话,他们不会木工,养猪场也没有合适的木头。
陶小霜想了想,然后说:“你们先擦窗洗地,横木的事我来想办法。”
然后她就去了工场。
陶小霜和负责工场的两个干事不熟,她说了横木的事后,那两个干事只说木头是有的,但工场的木工师傅已经回家了,明天才有空,要不明天早上再叫他去养猪场,反正区委的人也不可能一早就来。
“3、4点钟就回家了?”
“那木工师傅是郊县人,请了半天假,回老家了。”
陶小霜再问——有没有其他人会些木工活能制横木的,两个干事就直摇头。看他们那副我在公事公办的嘴脸,陶小霜知道肯定有问题——华一的工场虽然不大,但也不可能就只有一个会木工的人,她一时也没法子,只能先离开了工场。
走到半路,她遇到了小李。
小李满头是汗,喘着气拿出了厚厚的一叠单据,原来他趁着中午回了一趟家。陶小霜笑着接过单据,正想回养猪场再想想办法,突然灵光一闪,就问小李,他和工场里会木工活的人熟吗?
结果小李说他就会。陶小霜就把横木的事说了,小李立刻自告奋勇,说交给他好了。
小李果然是熟练工,很快就安好了横木。安完他也不走,非要和校工一起清洗饲料房外面的积秽,见他这样,陶小霜就帮着他们打水。
人多好办事,5点不到,养猪场就打扫一新了。陶小霜谢了小李,回了办公室。
她没立刻去找牛主任交任务,反而找个理由把老张叫出了办公室,问了他后,陶小霜才知道工场那边最近有两笔申请都被牛主任拒了。难怪那两个干事会为难自己了,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呀!
既然都被‘杀’了一回,陶小霜也没客气,接下来找牛主任汇报情况时,她添油加醋的把那两个干事刁难自己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