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的确是帮着公主一方将姜国公给劫走了,可他是给抬着走的,这便让人有些无话可说。
宋冠言此人浪荡不羁,行事也素来诡异,唯一的把柄便是公主,若是公主使些手段,同他闹一闹,或者哄一哄,还真有些不好说。
凤桓矣隐藏情绪惯了,闭闭眼,再睁开又是一片平和,只是看了看下头的杜公公。轻轻挥了挥手,以后,便别让本王再看见你了。
杜公公一怔,殿中两边侍卫上前来架住了他的胳膊,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王爷!奴才知错了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他叫的再凶再厉害,凤桓矣也没有眨一下眼皮子,言先生似乎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凤桓矣道:听说最近沈卿找你找的有点勤?
是么?言喻之温温吞吞地道:依鄙人看来那已不算是勤了。
凤桓矣转头看着他。
言喻之道:沈姑娘差不多已经在鄙人处住下了,今日还嫌,鄙人处床榻不够软来着。
凤桓矣面无表情:那你还着实是应该好好款待款待了。
鄙人也是这么想的。言先生清清润润地笑了笑:总不该失了礼数。
凤桓矣将案上一本折子收到一旁,心平气和道:让姜副统领进来。
姜堰今日既敢进宫,那便该如他所愿,让他再也出不去了。
乔弥在金骏眉客栈将写好的书信印上封漆,交给阿贵。
当真要送往北祁?刘温伯不由得再三确认。
嗯。乔弥莫名道了一句:总归,穆青是个好孩子。
老人家皱了皱眉,穆少将军跟这两者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他抬眉正要问,乔弥已经走了。
开朝以来百官皆碌,宋冠言已有些日子不曾来过公主府,宫中传出的消息,宣昭帝还吊着一口气,可因商着禁军布防之事,姜堰却是一直都没再从宫中出来。
原本这急诏姜堰硬着头皮顶了,也该是拖不了太久的,凤桓矣只要一句朝中大事,岂容顶替?便能将人给一棒子打回来,可偏偏没有。
姜国公近日来身子不太好,借故在公主府中呆了阵日子。
国公爷感觉如何?乔弥站在他寝榻边上,问。
一把老骨头了,却还死不了。姜国公接过他递来的药,略略拱了拱手:多谢驸马爷。
乔弥沉吟道:若是眼下。让姜国公同胡相与刘太傅,率一众老臣,去宣政殿外求见皇上一面,以姜国公目前之躯可能做到?
驸马爷?荷菱微睁大了眼:求见皇上一事。有九王爷拦着绝不容易,必是一场持久战,我爹眼下身体不好,他怕是
老夫苟延残喘之躯。若是还能为国尽忠,自然但凭驸马爷吩咐!
荷菱嘴唇动了动,看着姜国公,劝言一时尽咽进了喉咙里。
公主轻轻伸手过去握住荷菱的手。姜副统领进宫多日没有消息,眼下再等无益,既然皇叔喜欢师出有名,那我们也可学他,皇兄病重,按例朝中辅政大臣都有权求见,以聆遗诏,况且阿淫还在他手里。我们只能这么一逼。
荷菱垂头,抬手揉了揉眼,没有说话。
姜国公是被抬着出来的,离开公主府时,是走着回去的,惊住了金巷西街的各方眼线,不出几日,胡相与刘太傅便纷纷登门探访。
好在兵权尚在姜公手中。胡相喟然道:公主此计确实可行,只是需得提前调动一番宫中兵力,届时若桓王准许,我等一旦见到皇上,便可调兵拿下桓王。若是不许,我等也可拼了这身老骨头与他周旋,他想要顺应天命拿下这凤室大统,老夫便偏偏要他落得个苛待忠良之名!
好!姜国公起身一把捏住胡相臂膀。重重一按,胡兄果然大义!为了先帝凤室,老夫就是舍身搭了这条性命又有何妨!
胡相一辈子文弱书生,手不能提二两。哪经得住姜国公这武夫没轻没重的一捏?登时脸就扭曲了,硬撑着道:愿、愿与姜公举杯共饮,愿与凤室生死同存!
刘太傅望了望阴沉沉的天,树梢的叶被风卷的乱响,阴影倾下来,将他三人的影子覆住,他看了看这两个老家伙,终还是伸手过去掺了一手。心中那股莫名的怆然,也就暂且压下了。
开春之后的气温便在逐渐的回暖,开朝之后的速度更是快了些,春困秋乏,也不知是近期局势紧张,还是众人的精神压力都委实过于大了些,公主近日总感疲乏,一日免不了要多打几个盹儿,时而说着说着话,也能迷糊的睡过去,只是时而睡不沉,亦或是途中惊醒便是了。
这公主府中的安神香像是没什么用,不如奴婢去寻驸马爷,让他重新给张安神方子吧?荷菱燃了香,嗅着这个日日重复的味道,眉间一片忧色。
不必。公主又有些犯了昏,眼皮子沉沉的,低声道:荷菱,你上来,让我抱着睡一会儿。怀中没什么东西,总感觉空空的。
荷菱答应了一声,和衣躺了上去,顺着将她抱着。
留给乔弥和姜国公准备的时间不多,姜国公一醒,凤桓矣必又会想方设法儿的将他弄进宫去,一面拖延,一面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布兵,无异于虎口拔牙。一日不安排妥当,几乎所有人都彻夜难寝。
凤桓矣来人召了姜国公好几次,姜国公想着法儿的搪塞推脱,凤桓矣只要一日不舍得放姜堰。那姜国公,他自然也就没这么容易请得过去。
言喻之道:不如放姜堰出宫?小的总没老的来的重要,姜堰一放,王爷便可以宫防尚未与姜副统领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