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什么?”史进一愣,还以为自己理解有误,重复问道:“你说他们在做什么?”

“铸……钱。”搂吉日则用一长串的词解释了“铸”这个字,但表达的意思与刚才完全一样。那些人在做一种大乾人通用的钱,而且是价值最高的金子。

“你……你再看一看。”史进脸色发白,拖着杜季延的衣袖把他往前推,口中喃喃道。搂吉日则最擅射箭,目视能力毋庸置疑,当初他就曾亲眼见到他在黑茫茫的夜里射下钻地而过的山鸡。

“搂吉日则说,他们在铸造金锭。”杜季延耐着性子如他所言再仔细去观察对岸时,史进也慢慢恢复平静,在他耳边低声说。

杜季延眼神一缩,循着这个思路再去看,果然也看出一些端倪。

“这里有山金矿?”

大乾有铜钱、银锭、金锭、银票四种可交换货币,其中市井小额以铜钱最为常见,大额则多用银票。一两金子可换十两银子,一两银子可换千枚铜钱。要知道大乾国土辽阔,如今用来铸币的铜矿也不过两座。想也知道,谁若拥有这样的铜矿,钱财便完全是无中生有、源源不绝。而钱财可用以购置土地、奴仆、粮食……几乎无有不可买之物。

“不知道。”史进神情漠然道。他平生没什么大志,占着京/官的便宜日子过得还算舒适,在朝堂之中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角色。然而岳父大人对他却常是恨铁不成钢,想要他在官场上再进一步。这回为他谋了个可以建功立业的差事,眼看着就要把他折在这里了。

刚刚离开定城几日,他们看似浩浩荡荡的车队就被冲散,领头的李侍郎不见所踪,他和姚万清好不容易才来到西南州。结果那个偷奸耍滑的家伙自己留在西南州府,却让他来千良“看一下情况。”

这么看一下就让他陷在这里出不去了。

其实不管他怎么说,答案都是毋庸置疑都是肯定的。金银之物不易冶炼,藏在千良的人也不可能去外面兑换了金子回来,那他们现在铸造金锭的行为也毫无意义。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西南州发现了山金矿,而对方并不愿意上奏朝廷,偷偷摸摸在这里模仿铸造大量可以在大乾使用的金锭。至于背后还有没有更多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复铸铜钱都是死罪,何况他们这般守着金山大肆铸造金锭,难怪尽管来到了西南州依旧寸步难行。

“我们晚上再来。”杜季延沉吟片刻,很快做了决定。那些人既然选择在地面上公然做这样的事,显然对完全控制这个地方很有信心,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上百双眼睛,确实容易泄露行踪,而一旦天黑下来,这些人很可能就要转移地方了。

“好。”史进现在完全听从他的指令,也与搂吉日则解释了一番,总算让他安静下来。

派去西南州的人仿佛水如大海,除了穆王曾传回两封简短的书信,后来全都音讯全无。皇宫之中又有高皇后病危,一时之间早朝上所有官员都绷紧了心弦,隔夜便要挖空心思打好腹稿,生怕一时嘴快说出什么触怒龙颜的话。

“你说什么?”外头盛传病危的高皇后靠在凤床上,面前摆着一盅御膳房刚送来的补品。她掂起汤匙搅了几下就失了兴趣,向红袖问起今日宫中的消息。

“兵部有人建言陛下遣兵增援,大皇子也自告奋勇。陛下险些就要同意了,又有大人提议其他几位皇子也要一视同仁。”

红袖头都快垂到地上了,话中却不敢有丝毫隐瞒。

“谁?是谁提议的?”刚刚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的高莹猛然面色狰狞,激动地伸手要去拉她,却不慎把汤盅推洒了。

“奴婢不知道!”红袖顾不得她震怒,往侧爬了几步,惶恐道:“他们传来的话是这么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高莹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来,却掩不住眼底的恨意。她的皇儿还是个孩子,怎么就有人惦记着要他去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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