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他的护士问道:“要不先到护士站,我拿酒精给你擦一下,等会儿你去挂个外伤。”
她拿开梅阁的手看了眼伤口。
“呀!刮了道口子,去打个破伤风吧。”她领着梅阁离开病房区,翻出医用棉蘸了酒精递给他,“刚刚是怎么了?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头一次见谢秋铭发这么大火儿。”
梅阁缓了一会儿,咬牙忍住一阵阵的头晕,问道:“到哪打?”
“你说破伤风吗?”护士说道,“出了住院部右手边那个,到外科挂个号,你现在一个人去行吗?不如我让小李带你去加个塞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犯恶心吗?要不要做个扫描看看,头部的问题不能太马虎。你等着,我叫她来。”
梅阁摇摇头,扶着墙朝电梯间走。
他现在必须要联系王北做好准备,或许应该让他去搜谢家,看能不能找出魂引。
但谢秋铭应该不会把魂引放在家中……
梅阁摸了一会儿,没摸到手机,心中一惊这才想起,他睡之前把手机给了卫坤。
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哥,你怎么在这儿?”
梅阁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脑袋,卫坤看着他,还伸手掀开他脑袋上的纱布看了看。
“你怎么伤到脑袋瓜了?”他问道,“怎么不在病房睡了?”
梅阁咬着牙,守着一丝清明,说道:“电话,打电话给王北,告诉他,我现在魂魄不稳,随时都有可能会沉睡,魂引应该在谢家,控梦人是谢秋铭。”
卫坤半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就是要跟你说,刚刚王北打来电话,不过你手机没电了,我就让他打到我手机上来了,一个叫清什么玩意儿的人说庄子解梦什么的,是个女的买走的,别的没记起,就记得那天天气很热,那女的提了个西瓜,穿着凉拖,手上戴个粉戒指,没烫头,当时聊天时问了职业,说是在旁边的医院上班……”
梅阁微微睁大了眼,说道:“没想到是她……”
电梯门开了。
梅阁快速吩咐卫坤:“去问谢冬清的妈妈于露在哪个……不行,不能去病房,你去护士站问问于露在哪个科室上班,快去!问完你就来外伤科找我,要是遇到谢秋铭就留个心眼……”
“哥,你刚刚说控梦人是秋铭哥,这意思是……难道真是……”
梅阁说道:“我确定。”
病房这边,护士们还在劝谢秋铭消气。
谢秋铭之前把梅阁推出去,是想在外面狠狠揍他解气。结果被闻声赶来的护士们劝住了,一个小护士还把人给领走了。
其他护士担忧地看着他:“谢大夫怎么了?这是病房区,别激动,有什么事就心平气和商量商量。”
“对啊,刚刚我们护士站都听到声音了,吓死了,以为出医闹了……”
谢秋铭稳了稳情绪,微笑道:“没事,都回去吧,别站在这儿了,家里的事。父母不懂事,请的江湖术士来作法,让你们看笑话了。去吧,散了吧。”
隔壁病房有听到之前谢秋铭摔门扔人掀床的动静开门看情况的,此时也还伸着脑袋看着他。
谢秋铭态度极好的道歉:“打扰到了,不好意思,都回去吧,没事了,没事。”
护士们七嘴八舌道:“那就好好沟通,父母们都年纪大了,好好劝,别吵……”
“对,好好说就是了。”
谢秋铭连连点头,送走她们,回身关了房间门。
谢母站在床前,微张着手臂,警惕地看着他。
谢秋铭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他眼底一片青黑,看起来睡眠不足,精神十分不好。
他问道:“我爸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谢母回道:“刚刚你奶奶打电话,煲了汤,他去拿了。”
谢秋铭戴上眼镜,走了过来,谢母犹豫了一下似是想拦他。
谢秋铭敏感地停下来,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来,问她:“是不是那个骗子给你说了什么?”
谢母低声道:“也没说什么,就说这几天别让人近身……怕破了法术。”。
“都跟你们说过了,不要信这些邪门歪道,不要请这些不三不四的骗子来,有病就要信医生!信医生知道吗?!”他发火了,“我说过多少次了?跟奶奶说,跟你说,你们到底在想什么?你觉得封建迷信能治好清清吗?!耽误了治疗怎么办?你好歹也做过教师,怎么还这么愚昧!”
谢母轻声回道:“我不是着急吗?何况这也没耽误治疗,专家说是明天才来会诊……”
她突然停了下来,想起这时候谢秋铭理应在外省学习,她惊讶道:“秋铭,你今天不是还有个学习会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秋铭嗯了一声,没说话。
他走过来,低头看着谢冬清。
谢母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见他想要伸手摸女儿,谢母立刻走过去,掖了掖被角,说道:“你去看露露吧,她中午来上班了,这时候应该在科室。”
谢秋铭收回手,微叹一声,走回去把刚刚自己弄歪着的床挪回原位,坐了上去。
他语气疲惫道:“看她干吗,我昨天走时刚见过。”
“也快该结婚了,今早她爸爸还打电话,说要是你晚上回来得早,就一起吃个饭。”
谢秋铭支着胳膊,望着谢冬清,心不在焉地回道:“嗯,那就晚上去。”
他似乎在想什么事,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了好久。突然,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