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阁有意识后,发现自己蹲在一棵树上。
视线前方是树的枯枝,黑压压一片。视线的下方琉璃瓦铺顶,再一看,左侧还有一处回廊。
……这次,是古代?
他身旁一个穿黑色短打,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扭过头,哈了哈手,跟他说:“十八,来接岗了啊!等你半天了。”
梅阁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也戴着面具,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显然是个暗卫的打扮。
他抬头问道:“……什么情况?”
那个人以为他问别的事,低声说:“唉,不太好。公主差不多要回府来了,许是已经定下启程日子了。这等公主嫁到陈国之后,上头也不知道会怎么安排我们。咱们上个月的银饷还没给发,估计是要等公主出嫁时,合着赏银一起发给我们呢。”
果然,等他说完,远处便传来一声长长地吆喝:“酉时三刻,公主回府!”
“公主回府!”
庭院内几个守在殿前的小侍从听到了吆喝,匆忙道:“燃灯!燃灯!公主回府!”
梅阁透过面具,隐约看到回廊尽头,一排人提着灯,簇拥一个墨蓝色身影缓缓朝这里行来。
不会是……谢冬清吧?
公主?
“会玩……”梅阁简短的评价道。
“十八,别愣了,醒醒神。”他前面的那个队友拍了拍他的肩,“我走了啊,这天气,太冷了!”
他身形敏捷地跳下树,缩着脑袋搓着手打开了庭院边角处的侧门,离开了这里。
梅阁倚在树上,观察着远处慢慢行近的队伍。待队伍走近,梅阁看清了中间那个穿着墨蓝色宫装,神色带着几分威严的公主。
呵!还真是谢冬清。
墨蓝色广袖宫装,精致的妆容。在灯火的闪烁中,她的眉眼明媚又朦胧。
认出了她之后,梅阁无奈道:“这怎么办?”
暗卫。既然他是暗卫,意味着只能在暗处藏着。可他不能藏一辈子,所以得想个法子跟谢冬清搭上话。
梅阁开始研究着要如何找机会出现在她面前。
队伍走到树下,谢冬清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两旁的侍从默不作声的退下,谢冬清幽幽叹了一声,朝内殿走去。
至门口时,她仰头看了眼两旁燃着的灯,扬声叫道:“今夜谁当值?来人!”
梅阁眼前一亮,轻盈地跃下树,抢在赶来的侍从之前,单膝跪在她面前,沉稳道:“是属下当值。”
谢冬清听到动静,转身看了一眼。
“你是谁?面生。”
梅阁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说道:“殿下……能看到属下的脸?”
听他这么回答,谢冬清轻轻笑出声。她扬起眉,声音清越,带着些倨傲:“说得对,把面具摘了我看看。”
梅阁心里咯噔一声,祈祷着,千万不要有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的片段,要是她敢抬他下巴,他立刻自杀出梦重来!
梅阁抬手摘了面具。
谢冬清借着灯火,打量着他。
自上而下的视线,让梅阁十分别扭,他的脸在谢冬清的打量下发烫起来。
梅阁脸上表情一向很少,不笑时,面上冷冷的,带着些不好相与的严肃。
谢冬清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她道:“本宫欠你钱吗?怎么是这种表情。”
“……”梅阁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表情怎么了?
沉默许久,梅阁只得答道:“欠……属下上个月的饷银还没拿到。”
这个回答显然把谢冬清噎得不轻。她哦了一声,笑道:“你还有理了。你起来说话,本宫看你要低着头,脖子疼。”
梅阁站起身,忍不住嘴贱道:“属下已经没话要说了……”
他站起身,脸完全暴露在了灯光中。
谢冬清惊讶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称赞道:“怪不得我府上的侍卫都戴着面具,若是不戴,恐怕这夜色再暗,也能引人注目。”
又被夸了,梅阁垂首,嘴角一撇,低声道:“……属下是暗卫,不是侍卫。”
谢冬清愣了片刻,哈哈大笑,挑眉道:“怎么,你是说我说错了?”
她嘴角带着笑意,凑近梅阁,仰着脸看着他,轻声道:“我从不会出错。”
说罢,她衣袖一挥,扬声道:“来人!这个人,本宫升他为……一等侍卫。”
拼命忍笑。
现实中的梅阁在检察院工作,是刑检部的检察官,平时要提审,还要出庭,工作强度很大,然而升职却很慢。检察院那种地方,熬到三四十岁,熬成老资历估计才能升半个职位。
而在谢冬清的梦中,他就说了几句话,短短几分钟时间,就从无品的小暗卫变成了五品的侍卫。
梅阁内心感慨,怪不得都说升职加薪是做梦,果然做梦来得快!
“谢殿下!”梅阁很爽快地接受了这次升职。
只要能跟她有交集,能经常在她身边,那么梦进行也会顺利一些。
而且,这个梦应该会很有意思。
反正总不会是丧尸。
梅阁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笑容。
小跑过来的侍从小心问道:“殿下,这人的名字……”
“哦,问你呢,你名字。”
“梅阁。”
“……”谢冬清目露疑惑,“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梦里。”
这种大胆的回答让谢冬清了震惊了片刻。她一拍手,笑道:“好!你这个人很合本宫脾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