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的实在厉害,阴云压的山雨欲来,还起了风。
阮流君随皇后贵妃一行人回到猎场,圣上正带着那些高官贵戚站在猎场上,对面是此次狩猎的前四名,太子垫后,却也并不介意,只逗着脚边那只挣扎着绳索的小白鹿。
谢绍宗倒当真是脸色惨白,虚汗淋淋。
阮流君跟着贵妃和陆楚音过去就瞧见裴迎真和端木夜明,两人面前各堆着小山似得猎物,中间还躺着一只大角雄鹿。
谢绍宗的眼神随着阮流君过来,却发现她一直看着裴迎真,根本不曾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过,可他也未曾留意过视线追随着他的宁安。
皇后娘娘上前笑着夸赞了两人一句,又问皇上这该如何是好,不如算个并列。
圣上闻人安笑着道:“朕方才也如此说,可是这两个谁也不乐意。”
端木夜明向皇后娘娘行礼拱手道:“微臣并非要争这个第一,第一是裴兄弟的也无妨,只要裴兄弟愿意将那一对翠玉鹿的彩头让给微臣就好。”
裴迎真看了一眼贵妃娘娘身后的阮流君,看到阮流君在看着端木夜明,他的眉头就是一皱,行礼道:“既是比赛自要按照比赛来,赢便是赢,输便是输,没有让或是不让,况且,那对彩头对草民也十分重要。”
光幕中的弹幕里——
隔壁老王:裴迎真的意思就是,不让就是不让,第一不让,彩头更不让。
宅斗萌:我觉得新出来这个少将军人不错啊,是男三?
最爱病娇变态:裴真真说的对!要有比赛精神,怎么能让!
吃瓜群众:其实这个彩头要不是主播的东西,估计裴迎真也不争了。
阮流君其实……也并没有太想要那对翠玉鹿,国公府那样多的东西都留不住,留一对翠玉鹿也没有什么意义。
可看裴迎真的架势是一定要争到底了。
端木夜灵却嗔了一句,“大哥你也真是的,一个少将军跟他们争什么争啊。一对玉鹿而已,你想要什么没有。”
端木夜明笑笑道:“这对不同,不然我也不会下场了。”
贵妃娘娘看两人都想要,便温声道:“那不是一对吗?不然一人一只?”
闻人安拍了拍她的背,低头对她笑道:“朕瞧贵妃说的也行,两个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他日都是朕的栋梁之才。”
皇后娘娘笑了一声道:“彩头哪有拆散了平分之理?裴解元说的有理,既然是围猎赛,不较出个高下那还叫什么比赛?本宫看,不如再让夜明和裴解元比一局,谁再第一个猎到,就是第一。”她看圣上,“圣上觉得如何?”
闻人安笑笑道:“也在理。”他看裴迎真和端木夜明,“也不必再进场了,就在这里放一只鹿出去,你二人一人一支箭,谁射中就是今年的第一。”
裴迎真和端木夜明自是同意,行了礼之后一人取出一支箭,东西两边站开,一个小兵牵出一只活鹿站在中间。
闻人安道:“朕数三声,让鹿跑的远一些你们再开始放箭。”一挥手让小兵放开活鹿,他忙搂了搂陆楚楚道:“爱妃来数。”
陆楚楚一惊,所有人都在看她,她紧张的道:“臣妾……臣妾怕数不好,还是让皇后娘娘数吧。”
皇后娘娘看着那跑远的鹿笑道:“圣上让妹妹数,妹妹就不要推辞了,数三个数而已,有什么数不好的呢?”男人为何总会喜欢这般怯懦不堪,愚笨不堪的女人呢?皇上是,就连他儿子也十足十的遗传了他的眼光。她在阴色沉沉之下看不远处的闻人瑞卿,他正拿白鹿挤眉弄眼的偷偷逗着陆楚音,没出息。
鹿越跑越远,快要进了林子。
闻人安搂着陆楚楚的肩道:“爱妃快数。”
陆楚楚便忙紧张的开口:“一,二……”她看着那鹿一跳的要窜进林子,忙道:“三!”
阴云之下,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弓,裴迎真上前一步,端木夜明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只听“噌噌”的两声,众人也没看清是谁先放的箭,只见两只箭惊鸿一般破风破雾的射了出去——
远处的鹿在落地的一瞬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谁中了?是哪个?”众人兴致勃勃的小声议论。
小兵忙跑过去搬那只鹿,等搬过来的时候众人傻眼了。
两支箭全中了,一支在头部,一支在尾部。
“都中了?是谁先射的啊?”
“不知道,没看清,像是端木少将军。”
“我看是裴解元。”
“这可怎么办?再来一次?”
阮流君看着那只鹿,又看裴迎真,裴迎真紧皱着眉站在那里。
闻人安却抚掌而笑对两人道:“精彩精彩,没料到今年不但谢相亲自下场了,还能瞧见这样的对决,后生可畏。”他看谢绍宗,“你可是不如当年了,朕记得当年你虽输给了夜明,却也没累成这样。”
谢绍宗回过神来对闻人安道:“圣上说的是。”当年他和端木夜明,还有代父下场的阮流君比赛,那时阮流君才十四五,英姿勃发不输男儿拿了个第一。
他看向阮流君,她大概不知当年端木夜明是有意让她,也不知其实端木夜明每一年生辰都寄了生辰礼给她,只是从未到过她手上而已。
“要朕看啊。”闻人安笑道:“夜明输了,你年长裴解元,也是上过战场的老手了,却和年纪轻轻第一次参加围猎的少年人打个平手,当论输。”
端木夜明也是知道的,和个年轻小子打平手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