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苏谢姐姐?真是你呀?”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我是记得的,可不就是将我追到禁地的少女吗?
她紧了几步过来,绕到我身前伸手来握我的手,我本能反应的退了一步,她抓了空,微微一愣,随后红了眼眶,“苏谢姐姐我找了你很久,看到你房里……还以为你……”
羸弱的身子微微发颤,锁骨微耸,一双眼睛盈盈欲泣,楚楚可怜。先前太慌忙连正脸都没有瞧见,如今才算看清楚,我不得不承认,魔教之中真真是美人如云啊。
十四五的小姑娘,尤为的白,一双眼睛泪水汪汪的,也不是说怎样绝色,但那么娇娇弱弱的站在你眼前,白莲花一样的美人。
说实话,如果可以选择我肯定选她的身子,断然不会选苏谢这副祸国殃民臭名远扬的长相。
她这副摸样若不是在魔教中遇到,我铁定不会信她是魔教中人的。
“苏谢姐姐你去了哪里?让我好找……”她情真意切的掉眼泪。
但不知为何我有些畏惧她,或者是苏谢本身抵触她?她先前出现在苏谢门口,显然是一副明知苏谢要死的表情,听说苏谢没死还有些吃惊,不管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我还是谨慎点好。
我便温和的笑道:“我闲的没事,随意转转。”
莲花妹妹有些诧异,但也摸样多问,只是抹了眼泪笑道:“姐姐没事就好,天色不早了,姐姐不回去歇着吗?”
我左右思忖,觉得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还是不能露馅,便捂着胸口哎哟的叫出了声。
“姐姐!”莲花妹妹慌忙来扶我,急切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捂着胸口气虚道:“忽然有些头晕,能不能劳烦你扶我回去?”
她微诧的看着我捂胸口的手,我慌忙捂住头,她浅笑道:“姐姐既然不舒服,那白芷就扶姐姐回去吧。”
白芷?好名字,人如其名,清新又脱俗。
我扶着她纤细的手,不敢多言,怕多说多错。
她却先开口问道:“苏谢姐姐,白芷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瞧瞧这话问的,多有水准,这下就算不当问我也不能说什么了,只得含糊的笑笑。
她看我的脸色,有些犹豫道:“方才长欢慌慌张张的去找我,说是看到姐姐满身是血,我以为姐姐受伤了,赶到你房中时却瞧见……今早祭司大人才送你的男奴已经死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莲花妹妹说话水准之高让我叹服,短短的一句话就完成,撇清,提醒和试探。
我估摸着她不太确定被她追进禁院的是不是我,又怕万一是我看到了她,所以先撇清,是因为关心才去的。
然后提醒我,死在我房里的是祭司大人送的男奴。
最后委婉的试探是不是我弄死的。
我脑子有点不够用,不知道该怎样应答,只好含糊其辞的,哦了一声。
她微微一愣,委屈的笑道:“姐姐不愿意讲便算了,我只是怕祭司大人怪罪姐姐。”
我又不明意欲的唔了一声。
她抿了抿嘴不再讲话了。
这一路走的尴尬又诡异,沉默无语,幸好不算太远,不多会儿便入了一处园子,转进回廊我便瞧见了苏谢那间屋子。
门口立着个少年,瞧见我们过来,恭敬的跪下,一阵的锁链碰撞声,“姑娘。”
手上被铁链锁着,应该是个奴隶,莫非是方才莲花妹妹说起的长欢?我有点摸不准对不对,便也不敢开腔,只是恩了一声,绕过他直接进了屋子。
扑面是浓重的血腥味,血渍满地,尸体还躺在榻边。我立在门槛处看着有些无从下脚。
估摸着脸色不大好,那奴隶少年便又跪在我脚边,道:“姑娘恕罪,您没有吩咐长欢不敢擅自做主清理屋子。”
果然是长欢,莲花妹妹立在门口好心的道:“要不然苏谢姐姐先到我房中休息?”
“不必了。”我断然拒绝,看莲花妹妹脸色一白,觉得这样对人家不好,又软了语气补道:“我不大习惯和女人一起睡……”
她脸色唰的红了,接着唰的又白了,红红白白的很是莫测,随后眉眼一低道:“那就……不打扰姐姐了。”转身便跑了开。
我又说错话了吗?我挠挠头着实想不明白,看着场面暴力的屋子呆立了半天对脚边的长欢道:“这尸体……”
“要长欢清理出去吗?”他很有眼力价的道。
我点了点头,他就手脚麻利的去收拾了。
我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连头都不敢抬,怕极了苏谢。不知道这个苏谢小小年纪用了什么法子让大家又怕又恨她。
重生以来被折腾的够呛,我靠在椅背里没多会儿就睡着了,再醒来时身上多了件狐绒小毯子,屋子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长欢就跪在一侧,门外青白的晨光透进来,天色微微透亮,阴影打在他的眉睫上,一圈乌黑的光魅,也不晓得跪了多久。
我有些尴尬的道:“对不住……我太乏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他微微一愣,眉睫掀起看我,又慌忙敛下恭顺道:“要长欢服侍姑娘再睡会吗?”
我不大晓得苏谢的性格,但委实不适应,便开口叫他起来。
谁知他却诚惶诚恐的低下头道:“长欢不敢。”
苏谢调|教有方……我有些郁闷,这样太折寿了,怪不得苏谢小小年纪就往生了。我觉得我在魔教待久了,也活不长,形势太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