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起了吗?”
原来是小二送洗脸水来了,楚宇轩忍着浑身不自在之感,在东方瑾灼灼的眼神之下洗漱完毕,又......梳了个头。
及腰的墨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垂直而下,与白色的外袍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东方瑾眼见着他的长发随着他的手而晃动着,有种忍不住想要将它们握在手中的冲动,那,定是极柔软的。世家公子达官贵人们,即便是男子也会很好的打理一头青丝,楚宇轩倒也只是简单的用发带将杂乱的发丝拢到身后,如此,宛若墨色的瀑布一般,当真是极美的。
当然了,那只是世家公子贵人们的装束,武林中人为了方便自是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譬如东方瑾,她最喜欢的便是将头发高高束在脑后,精简干练,不扰她练武。
“可有人说过,公子这三千青丝,当真是美极了。”东方瑾忍不住脱口而出。
背着她,那人身体一顿,似在忍耐着什么,半晌只听他淡淡道,“多谢方姑娘的赞美。”事实上,楚宇轩有一瞬间的脸红。
“嗯说起来,我们相识不过两日,在下却三番两次救了公子的性命,昨夜更是共处一室,这等缘分,方某可否问公子几个问题?”东方瑾突然正色道。
楚宇轩一愣,自从两人见面,这人虽然无耻又无赖,但确实几次救了自己,可她从始至终从未问过自己家世住处,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钟南山......现在,她终于要问了吗?
楚宇轩不自觉的端正身体,只听东方瑾一脸正色道:
“不知公子家住何处,年方几何,可许了人家?”东方瑾一本正经。
楚宇轩......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好不精彩,该死,为何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戏弄?为何!
然而,正待他要发怒之时,只听一声尖锐的惊叫穿破耳际,随后杂乱的惊叫声,慌乱的脚步声接踵而至。楚宇轩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瑾打开门一看,只见几人惊恐的从对面走廊朝这边冲过来,边跑边慌张的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报官!快报官啊,不得了了,死人了死人了啊!”
楚宇轩听到喊声也凑到门口,“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瑾朝他看了一眼,“好像是......死人了。”
没多久,衙门的人呼啦啦来了几十个,眨眼就将整个悦来客栈前院后院都团团围住,不放走一个人,而捕快则挨着每一间房通报,今日谁也不能走,在查出凶手之前谁都不能离开客栈。
东方瑾兀自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看来,今天走不了了。”
楚宇轩缄默不语,原本他该尽早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却不想阴差阳错的跟这个女子在此过了一夜,甚至即便是现在走不了,竟也没有太过焦急,不知又是何缘故了。
县衙来人,客栈里里外外都被包围住,县老爷摸着胡子一再的摇头,不时的感叹两句,“太惨了,太惨了。”
住在客栈里的人大着胆子凑到门口去观望,胆小的吓得浑身颤抖着跑开,胆大的则伸着脖子往里张望。东方瑾和楚宇轩也跟着走了过去。
仵作在验尸,天明再看,那些死状倒不如夜晚那么恐怖了。东方瑾只见那几人七窍流血模糊了整个头颅,但血液已经干涸变暗,身体不正常的浮肿变青,那模样,除了恐怖之外,倒是多了些恶心。
东方瑾扭头,便见身边那人紧皱着眉头,一脸不适,便开口道,“你先回屋。”
“嗯。”楚宇轩点头,他确实胃里翻滚,他不是江湖中人见惯了生死杀人。
七吸,这五个人所中之毒为江湖人闻之色变的七吸,此毒出自制毒大派七毒宗,顾名思义,闻者,七个呼吸之间便可身亡,七窍流血而亡。
以这五人的姿势来看,几人该是在地上打了地铺,睡梦中中了七吸之毒,而后不自觉的挣扎,导致这样横七竖八的惨状。只是,到底是何人对他们出手?而且,七吸,这等珍贵毒~药可不是一般人有得起的。
真是,越来越乱了。
“大人啊,”那仵作一脸菜色,“这几个人都是身中剧毒而亡呐。”
“废话,本老爷看不出来吗?”那县老爷吹胡子瞪眼,“是何毒?”
“这……这个……”仵作一脸为难,随后又道,“这定是江湖中最毒的登天散,据说吃了这个毒,一个呼吸就会毙命,七窍流血。”
仵作一本正经胡诌,东方瑾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东方瑾忍住了,有人却是没忍住。东方瑾扭头只见不远处人群后站着一个人,装饰华贵,一身衣服华丽昂贵,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东方瑾只见他背上背着一把宝剑,霎时,已知大概。
“那,那怎么办?”显然,那老爷也是吓了一跳。
“老爷,我看这是江湖纷争,咱们官府还是不插手为妙啊。”县老爷身旁一牙尖嘴利之人急忙小声献策。
“可这是五口人命,又在本老爷治下,都怪你们整得轰轰烈烈,现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让本老爷被人耻笑吗!”
两人在那咬耳朵,以东方瑾的耳力,自然是听得透彻,不由得感叹这庸官的无能。
却在这时,只听人群背后那人突然高声道,“大人,在下知道这是何毒。”
“什么?小子莫要大放厥词。”那仵作一听怒目而视,倒是那官老爷眼睛一转道,“进来回话。”
东方瑾只